她有點不舒服,這個時代,女人的地位是如此之低,立了功也不配擁有姓名嗎?
陸識途看看她,眉頭凝起:「女中豪傑……若是以她驍勇善戰的本事,確實可以稱得上是女中豪傑……」
蘇如意一愣,聽出了陸識途話裡有話,似乎並不是很欣賞,也皺皺眉:「你是想說什麼?」
陸識途道:「軍中不讓女子參軍,擅闖入者,重則就地誅之,這些軍規不是無緣無故定立下來的。軍中皆為男子,陰陽失衡,你知道有個詞常用來形容男子?」
蘇如意:「……禽獸?」
她好像有點懂了,很小的時候看過一個國外的軍旅片,裡面環境艱難,但是旁白卻說,其實比艱難的環境更讓人難以忍受的是沒有女人。
當時她還年幼,並不明白這句話的含義,還驚訝這些人怎麼這個時候了還想著談戀愛呢,卻又隱約覺得不是這麼回事。長大以後才明白。
「是。行軍打仗幾年,身邊都是男人,若是有個女人,定然會影響許多人的心境,打仗不是小事,軍心動搖便有可能全軍覆滅,軍隊背後是家國,縱然周月如天縱奇才,但不顧全局一意孤行,置軍中兄弟與家國安危於不顧,那也只能算是自私,甚至是愚蠢。」
陸識途繼續道。
「周月如當初混進義父的隨從隨軍出發,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她自小被驕縱長大,自視甚高,揚言就算是戰死也不回家,義父害怕強行扭送回去中途還會再生禍端,不如放在自己身邊,把不可控的危險變成可控的危險。」
「後來我無意之中呢發現了此事,知道他是義父的女兒,也不得不幫著隱瞞,義父對我恩重如山,這個女兒是他最疼惜之人,周月如的身份暴露影響太大,我不能置義父於不義……」
陸識途一臉糾結,蘇如意也覺得糾結,這是個知法犯法的事情,但卻很難評。
違反軍規必然是錯,但怎樣冷血的人才能對自己的骨血痛下殺手呢?
她不想去想這個問題,把一整塊糕點塞進自己的嘴裡,道:「這個事情我會保密的,就當我從來不知道。」
「還有一個事情我思來想去還是應該告訴你——」
陸識途苦笑一下。
「也不知道周月如發的什麼瘋,她想嫁到我們家來,我已經拒絕了,你放心。」
蘇如意一愣,心裡滑過一絲酸意,儘管自己對眼前這個男人沒有什麼深刻的感情,但他是自己男人這是個事實,居然有人覬覦自己的人?
她有點不爽。
「既然她是你們軍隊唯一的女性,你們一定很寶貝她吧?」
蘇如意口氣不由帶上一點揶揄,既然那周月如對他有意思,又是在那樣極度缺乏女人的情況下,那不是……
陸識途蹙眉盯著她,把蘇如意盯得心裡一愣。
「如意,你覺得戰場上是什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