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有記憶閃過,方許身子頓住,臉色一僵。
她記得,原身在回家祭祖時,也遇到了驚馬,這才跌下山崖,屍骨無存,連帶著兩個丫鬟也……
「蘇子。」方許冷下臉,壓低了聲音,「你只管去查松園和裴家,瞧這兩處誰有異動,回來稟明我。」
蘇子怎會不明白夫人是什麼意思,面色也跟著一沉,「是,奴婢知道了。」
方許轉過身,對著沈濟微微一笑,面露歉意,「真是對不住,本想捎你一程,哪成想遇到這事兒……」
沈濟撫平衣裳的褶皺,嘴角含笑,「無事,夫人不必介懷。」
方許姍姍點頭,輕聲道,「改日與謝黎一起請你用膳。」
沈濟陡然一愣,隨即嘴角又上揚了幾分,「夫人看得起沈某,實之我幸。」
「東市到了,沈某先行一步。」
沈濟作揖,轉身離去,微風吹起長衫一角,更襯他清瘦。
方許盯著瞧了一會兒,低聲道,「我也不敢坐這馬車了,咱們溜達溜達,正好順路去醫館瞧瞧。」
蘇子從馬車內掏出兩塊布條,給了謝黎和宋徽歆。
幾人緩步往前走,走到盡頭,入了拐角,遠遠就瞧見了弄雲堂。
醫館前站了不少人,各個臉色蠟黃,呼吸困難,像是已經病入膏肓的模樣。
「這就是疫病?」謝黎頭一次瞧見外頭的模樣,一下子垮了臉,「竟是到了這個地步!」
「咱們家醫館剛開不久,沒有名氣,這都被尋到了,可見外頭那些有點聲望的醫館會擠成什麼模樣。」方許輕嘆一聲,緩緩搖頭,「咱們能做的,已經都做了,剩下的就只能看上頭那位的安排了。」
謝黎盯著人群,沉默不語。
「放寬心,京城乃是天子腳下,上頭不會坐視不理的。」宋徽歆拍了拍謝黎的肩膀,輕聲撫慰。
謝黎蹙眉,「京城都已如此,那些外縣……」
氣氛冷下,方許看不過去,擺手道,「罷了,先回府吧。」
「成。」宋徽歆扯了扯謝黎的衣袖,輕聲道,「今日你回府,夫人一定備了好吃的,先走吧。」
「徽歆就在家裡,陪著我們一同用膳。」方許勾唇笑笑,隨即望向謝黎,低聲道,「有些事情我們管不了,再想下去也只是會平添憂愁,不如放寬心,萬事自會有結果。」
謝黎頷首,「兒子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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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方許窩在軟榻上,眼皮耷拉,捏著石榴往嘴裡送。
「夫人。」蘇子推門進屋,面色陰沉。
「怎了……」方許挑眸,幽幽望向她,隨即一頓,「你為何一副便秘的表情……誰惹你了?還是來葵水了?」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蘇子氣的直跺腳,低聲道,「昨日驚馬的事,有風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