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紙上只有寥寥幾句話,卻讓朱氏的眼淚再也止不住。
無論她多少年歲,家人依舊將她當個孩童寵著。
朱氏將兩張信紙放在心口上,小聲啜泣,只恨自己年輕時莽撞衝動,一心要嫁來京城。
如今她受了此等大辱,身旁竟連個能說體己話的人都沒有,甚至不敢在府中放聲大哭。
「爹…娘……」
朱氏情難自已,趴在石桌上哭個不停。
直到哭夠了,朱氏才直起身子,指尖摁著桌面,眼神里滿是不甘,「既然你齊家無情,便都別想著好過。」
說罷,朱氏一改先前頹廢的模樣,抓起桌上的茶點,狼吞虎咽,拼命往嘴裡塞著點心。
如今她勢單力薄,孤立無援,若養不好身子,這條命怕是就交代在這了。
半刻鐘後,朱氏定了定神,覺著身子有了些力氣,便晃晃悠悠的起身,朝著院外走去。
吳嬸站在外頭,親耳聽見夫人與大公子爭吵,正在暗暗幸災樂禍時,卻瞧見了朱氏的身影。
吳嬸一怔,見她身子不穩,思慮了片刻,還是沒湊上前去。
她男人可是府里的管事,這番撂自己臉面,自是心中不滿。
朱氏扶著牆,一步步踏出院子,朝著前院的方向走去。
臨過吳嬸身邊,腳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吳嬸慌了神,連忙湊了過去,揚聲道,「夫人,您這是要去哪?」
朱氏瞥她一眼,神色淡淡,「我去何處,還要同你稟報一聲不成?」
「老奴不敢。」吳嬸面上惶恐,心裡卻是吐槽不斷,「只是國公有令,不准夫人踏出後院。」
朱氏腳步停住,回首望向吳嬸,眼神冷得嚇人,「我何錯之有,用得上軟禁在府中?」
「國公沒有要軟禁您的意思……」吳嬸一臉尷尬,笑著應道,「只是……」
「滾開,若再攔我,便別想著進我的院子做活了。」朱氏淡淡開了口,旋即不再看她的臉色,轉身離開。
吳嬸氣的身子直抖,望著她的背影啐了一口,小跑著去了書房。
朱氏孤身一人來到東城,漫無目的走在街上,瞧什麼都覺得無趣。
街道上響著小販的吆喝聲,有結伴的男女圍在攤前添置東西。
熱鬧的聲音傳進朱氏耳朵,只讓她覺得嘈雜。
一路向前,竟是走到了官府門口。
朱氏望著大門上頭的牌匾,心裡起了主意,卻又瞬間被自己否決。
齊崇好歹是國公爺,位高權重,若是因著夫妻之事被告上了公堂,朱家怕是也要跟著遭殃。
況且……自己敢告,知府敢接嗎?
朱氏望著眼前的官府發呆,絲毫沒注意到不遠處正有人注意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