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梵音白了臉,盯著地上的信紙,壓不住心頭的怒火,聲音都變得尖銳了些,「這壓根不是我爹的字跡!」
「這……」知府瞥了眼下首的方沈二人,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
方許緩緩起身,走到知府身前,輕聲笑道,「大人,借您筆墨紙硯一用。」
知府哪敢說半個不字,連忙應道,「侯夫人客氣,您請。」
方許站在書案前,取來紙筆,洋洋灑灑寫下半頁紙,還不忘吹了吹未乾的墨水。
「巧了。」方許舉起手裡的紙,挑眉笑道,「我這兒也有親家公的密信,上頭清清楚楚的寫著家產歸其女柳梵音一人。」
此話一出,柳家人齊齊沉了臉,饒是最擅偽裝的柳維安都變了臉色,再也提不起半分笑來。
「你這明顯就是弄虛作假!」柳茵忍不住暴脾氣,指著方許揚聲吼道,「這上頭的字明明就是你自己亂寫的,你當我們這些人都是睜眼瞎子嗎?」
「柳夫人這話倒怪了。」方許放下紙,勾起唇角,靜靜望著她,「說我弄虛作假,誰能幫你作證?」
「你……」柳茵下意識看向上頭的知府,卻見後者壓根不看她,心頭更是窩了一團火,「我大哥二哥自是瞧見了!」
方許嗤笑,緩緩搖頭,「你們是一家人,所出之言如何能信?」
柳茵咬牙,下意識反駁道,「你這上頭既沒有落款,又沒有我三哥的章印,如何能作數?」
「瞧柳夫人這話說的,當真是有趣。」方許垂眸,盯著地上的信紙,「柳二先生掏出的信上有這些東西嗎?」
此話一出,眾人的視線都移向地面,柳炆心虛得很,抬起胳膊壓住信紙。
這番模樣,便是傻子也能看得出他心中有鬼。
柳維安眼珠轉了轉,一巴掌扇在柳炆臉上,揚聲呵斥道,「混帳!」
柳炆被打懵了,一臉不解的看向他,喃喃道,「大……大哥?」
柳維安皺眉,怒目圓瞪,「三弟忘了蓋章印,你就不會追著告訴他嗎?」
「再者說來,三弟明明也留下了口信,你為何不同知府大人言明?」
柳維安伸手將他推開,抬眸看向上首,笑容敦厚老實,「大人,我二弟是瞧見阿音如此待她親父,一時氣得急了,才會將這沒印子的信給拿出來。」
柳炆回了神,忙不迭點頭應道,「是,知府大人,是草民太過心急了。」
柳維安瞧著知府,嘴角的笑意加深,「大人,其實我三弟早就留了口信,說膝下只有阿音一個女兒,還已嫁為人妻,唯恐柳家無人看管,便叫我們兄妹來了京城,一家人聚在一起,互相幫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