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餛飩下肚,男人連湯都喝了個精光,碗裡只剩下幾片蔥花。
喝了碗熱湯,男人只覺得身子都暖和起來,付了銅板,起身離開。
臨走之前,男人不著痕跡的瞟了眼不遠處的胖瘦兄弟,抬腳朝著城西走去。
城西更是熱鬧,書場圍了許多人,男人掃視一圈,視線落到遠處的女人身上。
女人一身錦衣,頭戴面紗,外頭的氅袍也用金線繡著花樣,瞧上去貴氣得很,與身側人談笑間恰好露出她腰間的令牌。
瞧見那枚令牌,男人眸色一深,緊盯著女人,生怕自己一個不留神,對方就消失不見。
「各位兄弟姊妹,今個我劉快嘴就和大家說道說道這禁忌二字,傳言有個大戶人家,一日走水,鬧了場大笑話……」
說書人的聲音傳入耳中,男人只見對面的女人眉頭舒展,同身側之人說了些什麼,便轉身離開。
男人眉頭緊蹙,急忙追過去,一路跟在馬車後頭,見車在一扇大門前停下,男人才抬眸望去,喃喃道,「永誠侯府……」
「夫人,您今日回得這般早?」
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男人身子一震,瞪圓了眼睛朝著聲源望去。
曾天涯一路小跑出了大門,無比自然的接過二人手裡的東西,笑著問道,「大小姐同雲小姐出門了,老夫人正在大堂等您呢。」
方許輕笑,邁步上了台階,「過了今日,晚舟就及笄了,先給她風光辦一場,宴請賓客,等到夜裡咱們府上再單給她過一次,叫他們嘴都嚴實些,莫要漏了消息。」
曾天涯連連點頭,止不住笑,「夫人放心吧,我們心裡有數,絕不會壞了夫人的心意。」
不遠處的男人死死盯著他,只怕自己錯看了半分。
「方許,你這個賤婦!」
男人的怒喝聲響起,方許腳步一頓,挑眉朝後望去。
汝南王大步朝這邊走來,臉上滿是狠色,沉聲問道,「我放你一馬,你還敢陰我?」
方許面上不解,輕聲回問道,「恕我聽不明白,王爺這話從何而來?」
汝南王嗤笑,眼底閃過一抹陰狠,「少在這裝模作樣,城西說書分明就是你安排的,劉快嘴已經招認了,同他有聯絡之人就是你府上的小廝!」
方許眨了眨眼睛,佯作無辜,「什麼城西……什麼劉快嘴?」
汝南王怒極反笑,咬牙問道,「你還真是臉皮厚,事已至此,竟然還能裝的出來?」
方許墨瞳划過一絲寒意,朱唇輕啟,「王爺這話說的好生可笑,沒做過的事憑何要我認?」
「或許是府上小廝不懂規矩,隨便找野路子聽來個故事,就同說書的講了講罷了,這也能惹得王爺如此震怒?」方許打量著他,似笑非笑道,「故事而已,是真是假還不得知,王爺何必如此?」
「待到我進了府,一定嚴加管教家僕,絕對不允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