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濟冷眼瞧著他們,心中只覺得悲涼。
往日裡,二人若是這副模樣,無論大事小情他都會低頭。
可如今,他有了視若珍寶的人,自然不會再被這些虛偽影響。
見沈濟半天不說話,沈母哭聲減弱,悻悻瞥了眼他,心中納悶,平日裡百試百靈的法子今兒怎麼會失效?
「我再說一遍,不要去尋永誠侯府的麻煩,更不要逼迫我娶顧思思。」沈濟冷著臉,不似往日溫潤,莫名讓人覺得心驚,「這是我最後一次好言好語的同爹娘說話。」
「天色不早了,還請您二位離開。」
沈母愣住,望著眼前人,一時回不過神來。
沈父沉著臉,拄著拐杖,晃晃悠悠的起身,緩步走到沈母面前,一把將她拽起,走出堂廳。
沈母還想回頭說些什麼,卻被沈父死死攥住手腕,也只能歇了心思。
聞墨小心翼翼的湊過來,低聲喚道,「先生,您無事吧……」
沈濟雙肩耷拉下來,面色疲倦,「只是覺得有些累了,歇歇就好。」
聞墨張了張嘴,卻也只能說出一句,「小的去給先生備水。」
「等等。」沈濟開口喚住他,沉聲道,「明日寫封告示,給家裡多聘些人手,莫要讓閒雜人等再闖進來。」
見先生認真,聞墨點點頭,小聲應下,「小的明白。」
這下,先生是真的被傷到了。
外頭,沈母一臉茫然,小心攙扶著沈父,輕聲問道,「老頭子,你說他是不是查到什麼了?」
「應該是不能。」沈父臉色沒有絲毫緩和,沉聲道,「他整日裡都在咱們眼皮子底下,能查到什麼?」
「咱們搬家搬的果斷,不就是為了防他這一手嗎?」沈父面露不屑,眼底閃過一絲涼意,「他幼時那些東西,咱們賣的賣,燒的燒,什麼也沒留下,縱使他發覺不對,又能如何?」
「我這心裡頭總是七上八下的,不得安生。」沈母輕拍著心口,小聲道,「總覺得有啥不好的事要發生。」
「你總愛瞎想。」沈父瞪她一眼,語氣生硬,「想來是你把他逼得太緊了,如今適得其反,他也起了逆心。」
說罷,沈父睨著她,神色不悅,「你說說你,為啥非要他娶思思?」
「我還不是為了咱們家著想?」沈母心中委屈,小聲替自己辯解道,「他畢竟不是咱倆的孩子,不得不防著,如今他做了高官,自然就是要娶咱們家的姑娘,才能一輩子將他捆在身邊。」
「阿姐早死,只剩下思思一個,到時侯,只給咱們兩個盡孝,家裡大事小情,還不是由著我說了算?」
沈父頓了頓,臉上的責怪少了些,「可若是他清楚了自己的身世,豈不記恨上咱們?」
「那又如何?」沈母神色無畏,低聲道,「等到思思有了身子,還容得他說半個不字?」
「到那個時侯,即便他想和離,也萬萬不能夠了。」沈母面上含笑,眼底閃著精光,「養育之恩大過天,光是用孝道二字,也能把他壓個半死!」
沈父默默點頭,沉聲道,「你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