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濟勾起唇角,低聲道,「因為你自私虛偽,薄情寡義,一個為了目的不擇手段,不惜算計自己親生女兒的人,如何配得上別人的真心?」
雲見山眼神一晃,更覺羞憤,卻不知該用什麼話來回懟他。
他自己又何嘗不知道沈濟的話無錯。
沈濟睨著他,眼底閃過一絲譏諷,沉聲道,「皇上駕崩前曾把江山交與我,我盡心盡力,為的是個情字,照顧皇后和未出世的皇子,為的是個義字。」
「像你這樣的人,又怎會懂得我?」
沈濟緩步上前,與他只隔了一個人的距離,「如今,我權傾朝野,奪權猶如囊中取物,可我不願。」
「故人之託,這江山只能姓元。」
雲見山臉色慘白,被人押著雙臂帶了下去,被拖上馬車前,他奮力扭著身子,朝著沈濟的方向吼道,「我要見皇后!我要見皇后!」
沈濟不理會他,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中的珠串。
細瞧下去,就會發現那珠串很是眼熟。
赫然就是方許久不離手的那條。
日暮時分,丞相被押進大理寺候審,皇后胎象穩定,拒見生父,深居雲惜殿,青燈古佛平淡度日。
翌日清晨,正值下朝時。
碧落端著一碗粥走進屋中,臉上掛著笑,輕聲道,「少夫人,蓮子粥好了,您趁熱喝。」
宋徽歆捏著湯匙,望著一桌的早膳,沒有多少食慾,「先放下吧。」
如今她行動不便,肚子圓滾滾的,提不起刀也耍不動劍,別提有多憋屈了。
碧落瞧見她緊皺的眉頭,小聲問道,「少夫人可是又不高興了?」
宋徽歆挑眉,若有所思的望著她,半晌才問出一句,「我這段時間脾氣很大嗎?」
碧落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宋徽歆眉頭擰得更緊,低聲呵斥道,「你直說,我不怪罪你。」
碧落這才放下心來,小心翼翼的瞥了她一眼,輕聲道,「少夫人近來脾氣大了許多,世子但凡說錯一句話,不管颳風還是下雨,您一準兒將他踹出去……」
碧落面上悻悻,小聲道,「世子無奈,又怕去客房照看不到您,只好跟長帆擠在一個屋裡。」
宋徽歆一怔,臉上閃過一絲紅暈,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惱的,「他……他閉上那嘴,不惹我心煩不就好了?」
「世子的確閉嘴了。」碧落弱弱舉起手,替謝黎說著公道話,「他昨兒回來,不敢與您說話,您卻一口咬定他是在外頭有了新歡,刻意冷落自己,將世子打了一頓才踹出去的……」
「如今長帆睡覺都知道留門了,就怕自己睡熟了,沒給世子開門,讓他在外頭站著睡上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