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徹不就是碰了一下它的傷口麼?他可是想為它治療!
「不知好歹的獸類……」梅杜沙卡著他脫臼的下頜,冰茶色眼眸俯視著他。綠眸抬起,與注視著阿徹的兇狠不同,更像是憤怒與委屈,眼淚順著那張十六七歲少年的面龐往下淌,看上去可憐到了極點。梅杜沙心裡像被貓爪撓了一把。委屈,它有什麼好委屈的?他最得力的部下的手都差點給它咬廢!他狠狠心警告道,「再胡亂咬人試試……別逼我拔了你的牙!」
阿徹看著這一幕,乾咽了一下。
梅杜沙上尉這是……生氣了。他太清楚他發起火來有多麼恐怖,這條人魚可有好受的了。
上一個不夠聽話襲擊了守衛逃出刑室的其他倖存者聚落俘虜的全副牙齒,現在還掛在刑室的牆上,都是被梅杜沙上尉一顆顆拔掉的,場面血腥到震驚了整個艦隊。帝國玫瑰……是朵帶刺的毒玫瑰。
注視著梅杜沙將一大管電解質液強硬地灌進人魚的喉腔,阿徹也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咽喉,感覺一陣不適。
「替我好好守著這裡,除非我的允許,誰別靠近它。尤其是你,阿徹。」走出B1層時,梅杜沙淡漠地吩咐,「餵了電解質,一時半會,它還死不了。晾著吧。」
狗犯錯了,一定得罰,尤其是剛開始馴……罰了才會長記性。磨人性子馴犬這種事情,他可拿手得很。
望著那漸漸遠去的銀髮人影,「咔噠」,年少的人魚下頜輕響了一下,自動合攏,委屈欲哭的小犬模樣蕩然無存。舌尖還殘留著冷冽的甜與誘人的香,他口乾舌燥,咂了咂,細細品味了一番,喉結一滑,將混雜著這股味道的津液咽下去,綠瞳盯著那頭也不回那個背影,瞳色愈發幽暗。
心口曾被貫穿的疼痛沒有因死而復生而消減一分,反而似乎更加劇烈,更加……刻骨銘心了。
第10章 突然襲擊
將手套上沾染到人魚唾液的部分小心割下,放到玻璃片上,梅杜沙調了調顯微鏡的參數,細緻觀察。
如果能在回到帝國前就得出什麼有價值的研究結果,他進入帝國醫學院的計劃將會更加順利。——光是令人魚對他足夠馴服還不夠保險,畢竟能進到醫學院裡的,都是院長氯川精挑細選出來的醫學精英。
儘管已經離開人魚身體有一段時間,但人魚唾液里的修復因子還算得上活躍。梅杜沙不敢耽誤,立刻穿戴上防護裝備,從冰櫃裡取出一隻病菌提取液,用針管小心翼翼地取出來了0.1毫升。
將病菌提取液注入了一點到人魚唾液樣本上,還沒來得及觀察到什麼變化,「滴」,一聲開鎖聲從身後傳來,打破了醫療艙內的靜謐。
嗒,嗒,軍靴踏在地上的響動,像是不止一個人。隔著半透明的防護層,梅杜沙看見外面映出兩個穿著軍隊制服的魁梧人影。
「嘶啦」,下一刻防護層就被粗暴的掀開,露出亞瑟和「獵鷹」哥特的臉。他們盯著他,抱著臂,嘴角帶笑,但顯然來意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