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眸看向塞琉古斯,似乎因為阿徹的離開,他明顯放鬆了不少,貼耳豎起的翼狀雙耳都垂了下來,綠眸望著他的臉,舔了一下犬齒,顯然是在向他乞食。梅杜沙俯視著塞琉古斯,這傢伙似乎已經將企圖利用天賦襲擊他的事忘得一乾二淨,居然還有臉找他討吃的?他捏住他下巴的手一緊,念及他身上的傷,忍著沒動手扇他:「以後還敢不敢對我幹壞事了?」
塞琉古斯搖了搖頭,沙啞低鳴:「不……敢,壞。」
學聰明了?是意識到他身上帶有可以克制他的東西,還是真的開始向他屈服了?不論是哪一種,都很好。
梅杜沙鬆開他的下巴,手指緩緩掠過他身上黑色的肩頸束具,勾了一下頸部位置,迫使他仰頭:「別有下次,否則我一定要你的一顆牙,記住了嗎?」
塞琉古斯很乖的點點頭。
梅杜沙愉悅地眯起眼,伸手撥開黏在他胸口的潮濕黑髮。
身軀驀地繃緊,塞琉古斯垂下眼皮,盯著銀髮男人修長骨感的手指輕輕掠過他皮膚上的圖騰,那些對他意義非凡的暗金色紋路,激起一絲絲電流般的顫慄。他的獵物明顯渾然不知,這種觸碰對他無異於一種莫大的引誘與刺激。怒火引發的尚未完全褪去的狂躁與強烈占有欲在少年人魚的血管里流竄,他的目光緊隨著胸膛上的手指,綠眸眯起,喉結滾動。
沒留意對方的神情,梅杜沙的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
肩頭被處理過的傷口已經癒合無痕,但胸膛處……仍然毫無起色,還在惡化。
今晚,無論怎樣,他必須為他治療。
「塞琉古斯?」
塞琉古斯仿佛沒聽見他的呼喚,垂眸盯著他的手,不知在發什麼呆。濃密的黑睫垂著,陰影掩著綠眸,金鱗反射的光渡在略深的皮膚上,全然像一尊唯美的銅質雕像,令人輕易聯想到那些收藏在聖比倫帝廳里來自古埃及的藝術藏品,高貴得近乎具有神性,他完全可以想像塞琉古斯被運回帝國後,會引發多大的轟動,人們一定會為他而瘋狂,如同瞻仰神明。
可惜他不會被供奉……而是如同普羅米修斯。
為人類帶來希望的火種,但註定被禿鷲蠶食殆盡。
當然,如果他足夠聽他的話……作為交換,他也會,盡力護著他的。
「塞琉古斯。」梅杜沙放柔了語氣,又喚了一聲,再次托起他的下巴。塞琉古斯這才回過神來,綠眸望進他的眼裡,眼神有些深沉,像藏著什麼情緒,不可辨別。他沒有心思去辨別,只是哄問道:「我可以保證每天將你餵飽,對你溫柔些,但作為交換,你得讓我為你治療。你的傷口已經太嚴重了,再不治療會徹底惡化。我不想讓你死,你也不想,對嗎?」
———我不想讓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