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真不知道病葉氯川是怎麼想的,還將塞琉古斯放養在這種環境裡,簡直讓他難上加難。梅杜沙瞥了身後一眼。玻璃看不見外面,就像刑訊室一樣是單向的,但他知道,氯川一定在外面監視,或許,這就是他故意設置的考驗。
要他證明什麼給他看嗎?
梅杜沙走到礁石附近,在玻璃棧橋上半跪下來,環顧四周。
「塞琉古斯?」他低聲呼喚著,盤根錯節的水生樹木枝葉低垂,水面上光影斑駁,幽光浮動,根本看不見塞琉古斯隱身何處。
從身邊的金屬桶里取出一塊奢侈的新鮮生肉,他扣了扣玻璃地面:「塞琉古斯,你在哪?你一定餓壞了吧……我給你帶來了食物。」
仍然沒有任何動靜。
梅杜沙有些不耐地擠出生肉里的血,滴入水中,頸後突然拂來一絲炙熱的氣流。他沒有動,目光下移——水面浮動的倒影,映照出肩上一雙冷綠的眼眸。
塞琉古斯湊近他的肩膀,歪頭聞嗅,然後雙唇分開,他的肩頭上隨即襲來了柔軟微灼的觸感,是人魚的舌尖。
賽硫古斯在……舔他。
梅杜沙回身,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綠色瞳膜清晰映出他的臉,塞琉古斯盯著他,未合攏的嘴裡犬齒閃爍,卻沒有掙扎,也沒有咬他,馴服得就像一條認主的小狼狗。
哈,高傲?梅杜沙神經驟然一松,幾乎笑起來。
剛才是在……為他舔傷麼?
梅杜沙掃了一眼自己肩頭,塞琉古斯舌尖留下的濕漬的確就在傷口附近。他揚起眉梢,拇指摩挲了一下塞琉古斯的鬢角。那對金色耳翼抖動了幾下,伴隨著少年回應這撫觸似的一聲低吟,似乎感到愜意,尾巴也隨之纏上來,捲住了他的腰身。
那柔軟的觸感又貼上了他的肩。梅杜沙蹙了蹙眉,沒有再次推開他,塞琉古斯便似受到了鼓勵,又輕舔了他的頸側一下,並且用他那高挺的鼻子蹭了蹭他的鬢角。
這感受雖然有些奇怪,但假若把塞琉古斯當成犬類就完全可以接受。梅杜沙心想著,全然沒注意到塞琉古斯盯著他的眼神。看來這次幾乎要了他性命的重傷,一下子拉近了他與塞琉古斯的距離,令他從不馴開始對他臣服,親近度突飛猛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