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天澤哼笑道,「就算你們搶走了他手裡的玉,他也有辦法留在人間。」
「那塊玉,該不會是你……?」閻桓一時間有些意外。
「是啊,當然是我,我從閻王的腰帶上摳下來的,進入輪迴前悄悄交給了他。我總是死在他前面,交給他比較穩妥。」
慕天澤笑了笑,繼續道:「他肯定跟你們說,這是他搶來的。我才不需要他幫我頂這項罪名,你們大可把這件事記在我頭上。」
閻桓頓時就看明白了——這兩人在互相替對方打掩護,有那麼點情深義重的意味了。
他轉過頭,恰好沈夜惟給他遞了個眼神,閻桓就說:「我們能看看你們兩個的初遇麼?」
慕天澤做了個「請」的動作,「還有誰沒看過我和他的初遇?請看,隨便看!」
既然他如此大方,那沈夜惟和閻桓自然就不客氣了,兩人一塊進入了慕天澤最早期的回憶之中。
……
古時候,某個戰亂的時代。
寒冬臘月,一個衣衫襤褸,瘦的皮包骨頭的少年獨自穿過了街道。
他手上拿著自製的簡陋工具,雙手和雙腳已經被凍成了紫紅色,上面到處都是龜裂的傷痕。
沈夜惟看見這一幕心裡就有些不好受,雖說提前看過了生死簿,但親眼所見又是另一回事。
在慕天澤的記憶里,沈夜惟無法和閻桓直接交流;但從眼神來看,閻桓心裡也一定有所觸動。
這位弱不禁風的少年就這樣一路走出了城,順著一條小道,去了附近的山上。
走了大約三四個時辰,走到了一處地勢較為特殊的區域,慕天澤停下了腳步。這裡沒有太多積雪,他就用手上簡陋的工具扒拉著樹下的那些草根,想看一看能不能挖到點能吃的東西。
一陣奇怪的叫聲引起了他的注意,慕天澤渾身都在顫抖,但還是朝著聲音的方向,緩緩走了過去。
那竟然是一隻黑色的公熊。
公熊的一條腿被陷阱夾住,鮮血直流。慕天澤靠近它的時候,它表現得異常溫順。在那種距離下,即便這隻公熊受了傷,腿被陷阱夾住,也依然能瞬間要了他的命。
與沈夜惟和閻桓的猜測不同,慕天澤小心翼翼地走到陷阱旁,使出渾身的力氣,硬是把陷阱掰開,把公熊給放了出來。
「天冷,你也該回家了。」他哆哆嗦嗦地看著眼前的公熊,「好好保重。」
公熊沒有立刻離開,它瘸著一條腿爬向了他,腹部緊緊貼住了慕天澤的身體。
一股前所未有的溫暖湧向慕天澤。在天將黑之時,他才決定離開。
「我養母生著病,還在家裡等著我。我必須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