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起來,綠醫生也應該是名門望族的後代?」
白典剛說出這句話就後悔了。他想起了藍時雨之前傳給他的那張電子字條——綠醫生本姓兔,但他自己非常嫌棄這個姓氏。
果然,年輕醫生露出一個苦笑。
「我家庭條件很普通。學校里的確有幾個小圈子,有錢的自然人瞧不起所有人;經過挑選的夢海人覺得所有人都是傻瓜;量產人則仇恨自然人……總之基本上互不來往。我算是個異類吧,哪個圈子都不是,也沒什麼朋友。不過學醫功課挺忙,而且我還喜歡畫畫,所以日子其實挺平靜的——就是實在沒什麼浪漫事可以告訴你們。」
「這個年代居然還有種族歧視……」白典也是沒想到。
「人類離開地球的時候,也以為把蟑螂永遠地留在了地球上。」
藍時雨聳聳肩膀:「哪個時代都會有不平等,要不然怎麼能叫人類之癌呢?」
剛敷好的燙傷藥膏已經開始見效,白典的臉頰上一陣清涼。他想了想,提出一個問題。
「如果可以選擇家人的話,你們的標準是什麼?」
「我沒想過,一個人不挺好的嗎?」
藍時雨搖頭:「反正在第三自然,人老得很慢,還有各種各樣的人工智慧解悶兒。幹嘛要找個大活人在耳邊喋喋不休?」
「你不懂!」白典又看向綠醫生,「你呢?」
瘦小的醫生認真地想了一想。
「我沒什麼要求,只要他們別把自己的目標和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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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長庚是在第二天中午才重新回到哨塔的。他脫下沉重的防寒服丟給整備機器人,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趕去醫務室。
今天當班的是杜醫生,一見到衛長庚就瞭然地表示白典昨天治完燙傷就回了宿舍,今天早上又複查了一次,看情況沒有任何問題。眼下人應該在餐廳吃飯,但還是建議衛長庚直接呼叫對方更加方便。
「我要是叫得動他就好了。」
風塵僕僕的監護人表示,自從昨天他倆吵了一架之後,白典就再沒回復過他任何的消息,莫不是孩子到了叛逆期,心累。
跟老杜發完牢騷,衛長庚還是找去了餐廳。
中午十二點,正是一天之中最熱鬧的時段。依照過去的經驗,白典應該獨自窩在角落裡吃著悶食。於是衛長庚一進門,眼神就往犄角旮旯里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