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們可以去領通緝逃犯的懸賞了。」
白典若有所思:「檔案上有沒有記載他做的究竟是什麼實驗?」
衛長庚沒有回答,倒是努斯一板一眼地給出了答案:「很抱歉,你的輔腦帳號目前只有八級哨兵權限,無法越級查看保密文件。請確認你的……」
白典沒說話,默默地看了一眼衛長庚。
衛長庚摸著下巴若有所思:「該不會是這個毛刺槐的意識混進你的大腦里來了吧?」
「不可能,在幻覺里我看著他自殺,所以感知到的絕對不是他本人的記憶。」
白典不為所動:「還有,等級低是事實,請不要轉移話題。」
「哈哈,被你識破了。」
自詡為監護人的男人笑得像個頑劣的孩子,下一秒卻又繞回到了正經話題。
「其實我們還漏掉了一個隱形人——那個把『查什麼什麼』的書帶到外面去、被老顧發現的傢伙。他一定是火災之後才進的密室。密室里有毒氣,所以他是有準備的進入——他是誰?有什麼目的?書、密室,還有老顧的死之間有什麼聯繫?」
說完這番話,他和白典同時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焦臭漆黑的密室里寂靜無聲,唯有水母在海濤的推動下不斷撞擊著漁場,發出喪鐘般的低鳴。
這場驚心動魄的海上暴風雪持續了一天一夜,也將衛長庚與白典的活動範圍限定在了幽暗的海下世界。
除了密室之外,他們又仔細調查了這一層的每一個房間,確定再沒有任何奇怪的發現,這才回去繼續休息。
到了第二天的早晨,努斯吵醒了正在酣睡的兩個人,提示風暴已經過去,可以返回海面了。
於是兩個人互相幫忙整了整衣冠,小心翼翼地沿著台階推開通往休息室的大門。
這裡乍看上去和離開的時候沒什麼兩樣,但是牆壁、地板和桌面上全都凝結著厚厚的一層白霜。
解凍通往戶外的大門著實花費了好一番功夫。更加崩潰的是,門外面的積雪竟然已經沒過了白典的肩膀。
整整一個上午的時間,他們兩個親自掄胳膊上陣,再配合以各種還能發揮作用的除雪機器,好歹將平台上的幾條主幹道清理了出來。
中午時分,白典終於能夠欣賞雪霽的海面了。雖然極夜還有七天才會結束,但是白天早已經不再黑暗,倒更像是陰天或者日出之前的黎明。
因為狂風掃盡了所有的雲絮,所以天空是無瑕的,大海也顯得格外平靜。積雪厚積在海冰上,成為一座座年輕的冰山。而所有這一切全都浸泡在的灰藍色調里,顯得神秘而又憂鬱。
鯨魚們又從深海里浮上來了,爭先恐後地啖食著被風暴刮來的水母和其他海洋生物。空氣中瀰漫著海腥,以及鯨魚的淚水所獨有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