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島雨林的土質鬆軟,不過一會兒功夫就讓他刨出了一個半人深的土坑。他又往返了幾趟沙灘,用乾燥的沙礫覆蓋住潮濕的土層,然後挑選那些最重最硬的木頭,一點點填進坑裡。
等到木柴碼放完成,西面的天空也綻開了大朵大朵的火燒雲。趁著陽光還沒完全沉沒,白典決定為自己尋找一頓晚餐。
他用尖銳的石片鑿開空椰殼的頂部,帶著它去了小溪旁。首先從湍流處接了水暫時放在一邊,然後開始真正的重頭戲。
溪水裡有魚,這些狡猾的小東西遊得飛快,不要說徒手,就算帶著網兜和釣竿都未必能有收穫。
白典卻不擔心,他有過豐富的鄉下生活經驗,知道怎麼用最小的成本收穫最大的利益。
溪流的淺灘上躺著許多亂石。白典順手搬起一塊臉盆大小的,朝另一塊更大的岩石砸去。
只聽「咚」地一聲,水花飛濺。白典被兜頭淋了個濕透,滿身的泥巴黏糊糊地掛下來,像是巧克力人徐徐融化。
他顧不上滿身狼狽,兩三步上前將被砸中的岩石翻開。石塊下方是更小的鵝卵石以及枯枝和落葉,除此之外別無一物。
「嘖。」
白典揩去臉上掛下來的泥漿,撇了撇嘴。
「他這個表情有點像你。」
陶月江突然點評。
「怪不得越看越可愛。」
衛長庚托著下巴直樂。
一次不行再來一次,白典重新調整心態和呼吸,儘可能地降低存在感,搬起石頭慢慢靠近下一個目標。
這次,兩塊大石頭正面碰撞在了一起,頓時四分五裂,原本清澈的水體也騰起了一股淤泥。
白典兩三步走上前去,俯身在水裡掏挖了一陣,原本凝重的臉色頓時舒展開來。
「漂亮!」
衛長庚比白典還要興奮,仿佛白典手裡那條被砸暈了的小魚是什麼稀有寶物。
這一招「敲石震魚」的確有奇效,白典又陸陸續續摸出了幾條被砸暈了的魚。最大的將近有一掌來長。白典也不貪心,估摸著夠吃上一頓便收了手,拿著戰利品回到河岸邊。
抓魚在行,剖魚自然也毫不含糊。剛才炸裂的石塊正好派上了用處,白典撿了一塊鋒利的小薄片劃開魚腹,取出內臟和魚鰓,再用小樹枝沿著脊椎一條一條串好,短短几分鐘就整出了一把燒烤魚簽。
一套操作下來,天色已經徹底地昏暗了。白典拿著戰利品回到篝火旁,開始製作孤島上的第一頓晚餐。溪流中的小魚在明火的炙烤下很快發出了滋滋的清響,一股蛋白質的焦香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至於椰子殼裡的溪水,雖然看上去清澈,但保險起見還是應該加熱飲用。於是白典拿了幾枚從河邊撿來的乾燥卵石,丟進火里炙烤。等到烤魚完成之後,他也用木棍當做筷子將卵石從火堆里夾中,一塊接著一塊丟進裝進清水的椰子殼裡。
滾燙的石子頓時嘶嘶作響,椰子口冒出一陣白煙。丟到第五塊的時候,沸水翻滾著跳出了椰子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