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自然的醫療技術雖然能夠列印出人工腺體,但是將腺體移植到活人身上、並確保完全正常工作的成功率卻小到可以忽略不計。反之,手術失敗的後果卻是巨大的,個別極端病例甚至會患上失魂症,成為植物人。
目前來看,白典的問題只有兩種解決辦法:
其一,積極應對結合熱,及時平緩地疏導壓抑的信息素。這需要白典儘快與一位高同步率的哨兵進行深度綁定,更需要這位哨兵耐心細緻的配合與引導。
但這樣做的後遺症也是顯而易見的:綁定治療的過程中,兩人必然會發生超乎正常範圍的交流接觸,也有很大概率產生情感依賴。
換句話說,為白典提供疏導治療的那名哨兵,很有可能就是他未來的伴侶。
至於第二種解決辦法則簡單粗暴許多:利用傳統的放射治療法,讓白典後頸處的腺體萎縮,逐漸失去功能。當治療結束後,白典就將從一位優秀的預備嚮導成為一個完完全全的普通人。
「系統分析之後的建議是第一種。」
仿生人醫生傳達著最為理性的結論:「失去腺體對於嚮導而言不光是失去一個器官,也會對未來的人生造成重大影響。建議可以先找與他觸髮結合熱的那位哨兵談一談,如果能夠進行綁定,就是皆大歡喜。」
好個皆大歡喜。
衛長庚感覺自己的耳膜被針扎了一下,他皺了皺眉頭:「白典很反感受制於信息素而進行的強迫綁定,他要親自挑選喜歡的。那個學生……他不喜歡。」
「那就向校方申請特事特辦。」
醫生迅速找到了新的解決辦法:「將白典的數據錄入嚮導之家的登記系統,尋找合適的配對、儘快培養感情。或者如果他已經有心儀的人選,那就帶過來做同步率測試。」
這一番話成功地讓衛長庚陷入了沉默。
而就在這短暫的安靜中,診療室內響起了一聲電子提示音——醫療艙的對講器開啟了,隨之響起的是一個虛弱但卻堅定的聲音。
「我不會放棄腺體。」
白典不知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他的聲音虛弱而堅定。
「麻煩醫生讓我和衛老師單獨待一會兒,有些……很重要的事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