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見江伯母,這婦人還好好的,精神很好。如今再看,已然有些憔悴了。
時鳴靠在椅背上,將問題拋給了江行: 「哥哥,你希望他怎麼做?」
江行不答。
非要說的話,他希望這夫妻二人都去地底下給江家父母道歉。
江家父母活著的時候,這對夫妻吸血不說,還差點害死他們一家;江家父母走了,這對夫妻仍然不放過,見吃不了絕戶,就時不時噁心江行一下。
江行早就煩透了。
但他又不能真的把人逼死。他指了一個方向,道: 「那邊放著我父母的牌位。你們去給他二老磕十個響頭,再上柱香,擲下筊杯,問問他們是否原諒你們。若他們原諒,我就答應。」
擲筊杯,即是嶺南人常用的一種問神方式。
筊杯一般都是對著先人、神明擲,而江家父母與江大伯乃是同輩,這無疑是另一種侮辱。
第45章 傷離別苦竟離別
更別說還要他磕頭了。
果然, 江大伯臉色一白,沒有說話。
筊杯一正一反代表應允,為聖杯。若兩個皆為正面, 即是笑杯。顧名思義, 笑笑不說話,不算應允, 需要再問。
若兩個皆為反面, 即是陰杯,表示不應允。
如果江大伯夫妻想得到江家父母的原諒, 需要連擲三次筊杯,三次都得是聖杯。
概率不大。江行在刻意羞辱他們, 也在為難他們。
江大伯久久沒表態,拳頭握了又松,鬆了又握,似在竭力克制。江行可沒耐心等他, 開始倒數: 「十,九,六, 三……」
時鳴暗暗發笑,心說自家哥哥這數數得一點兒也不對,又在為難人了。
待江行數到「一」時,江大伯終於做下決定: 「好,我去。」
江行挑眉,似乎沒想到他真能答應。不過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江行沒有不讓他磕的道理。
他牽著時鳴, 引這兩人去了家中的小祠堂。這裡靜靜擺著一些供品,插了三柱香。
木刻的牌位痕跡尚新。江大伯同江伯母對著牌位, 一齊跪下。
江舟搖趕來湊熱鬧。不過她似乎知道這不是能瞎玩的場合,因而只拿一雙眼睛惡狠狠瞪著。
江行淡淡道: 「開始吧。」
於是江大伯夫妻二人,在江行兄妹的目光下,一連磕了好幾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