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鳴明知他說的是自己,卻故意道: 「真是好一對璧人呀。成婚的時候,記得給我留一張請柬哦。」
江行順著他的話胡說八道: 「好。成婚的時候你怎麼可以不來呢?誰都可以不來,你不可以。你不來,我跟誰成婚呀。」
時鳴笑道: 「可惜我是個瞎子,估計不能看到哥哥穿喜服的樣子啦。」
插科打諢幾句,江行聽他說起這個,才想起懷裡的明目水來。他把瓶子掏出來,鄭重其事地放到時鳴手心,道: 「阿鳴,這個你拿好。」
時鳴摸了摸手中瓷瓶的觸感,不解道: 「這是什麼?」
「能治你眼睛的東西。」江行認真道, 「每日取一滴滴在眼中,只需大半年便可痊癒了。」
時鳴手中一燙。
居然,居然真的可以。
他居然真的做到了。
他果然不會騙自己。
時鳴心神俱震,握緊了手中的瓷瓶,道: 「……哥哥不如現在就給我滴上一些?」
江行沒發覺他的不對勁,接過瓷瓶。
他輕柔地將時鳴蒙眼的布解下。
他家阿鳴有一雙淡如煙柳的琥珀色眼睛。此刻,這雙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層陰霾,他看不見裡面,時鳴也看不見外面。
江行屏住呼吸,伸手分開那兩片薄薄的眼皮。
時鳴眼睫一顫,緊張地抓著他的衣擺,道: 「……哥哥。」
江行「嗯」了一聲。這個姿勢很難受,江行很快打開瓷瓶,輕柔地往時鳴眼中滴上一滴。
時鳴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江行如法炮製,在時鳴的另一隻眼睛上也滴了一滴。末了,他封好瓷瓶,道: 「這樣就可以了。」
時鳴閉上眼,多餘的藥水順著往下流,像淚水。江行用帕子給他擦去,擔憂地問: 「還好嗎?」
時鳴搖搖頭,又點點頭,道: 「還好。有些涼。玉竹。」
玉竹適時出現。
江行將瓷瓶遞給了玉竹,又耳提面命囑咐了一番,這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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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試愈來愈近,大半年,幾乎是一轉眼的事情。
明日即是殿試,江行睡不著,起來散心。
阿鳴這些日子都沒在西園住,此時西園只他一人。
月色如水。上次見阿鳴,阿鳴說自己的眼睛已經好了很多,能看到模糊的輪廓了。
江行想,等明日殿試考完,他就主動去找阿鳴。
月影婆娑,江行漫無邊際地思索,不想沒過多久,忽有一個人影翻牆而來。
那人動作利落,行走間牽動花影,好不自在。
江行緊張: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