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承元帝一邊削弱時家手中的兵權,一邊又給了時鳴莫大的榮寵,讓其參政。
這件事實在耐人尋味。
滕家倒了,於承元帝而言是解決了一項心腹大患,但對時鳴來說,未必是好事。
因為下一個,就要輪到時家了。時鳴這個時家遺孤和皇室宗親的雙重身份,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怎一個難辦了得!
說不準還會成為太子黨的另一大威脅,攪和進一堆爛事裡。
但毋庸置疑,自打承元帝讓時鳴參政的那一天,這件事遲早都會發生。時鳴避無可避。
時鳴冷笑一聲。
該說不說不愧是天子嗎……
李琚被他笑得手一抖,驚疑不定道: 「小、小皇叔,你笑什麼?」
時鳴吸氣,道: 「沒什麼。你且先回去吧,這事兒我知道了。」
幫還是不幫呢……
李琚滿心以為他答應了,很快破涕為笑,似是放下了一塊大石頭般: 「那便勞煩小皇叔出手相救!我先走了,改日再來!」
時鳴頷首。
待人走了,江行從屏風後出來,第一句話便是: 「這滕家,怎麼到處結親?」
時鳴扯下布條,眸中泛冷: 「為了保住權勢,不把子女當人的傢伙,自然四處結親,想藉此建立牢不可破的聯盟。」
江行剛要附和,轉念一想,覺得這話套在皇家身上似乎也適用。
但他瞟了瞟時鳴的臉色,又把這話吞下去了,只挑眉道: 「所以,殿下打算怎麼做呢?」
時鳴揉了揉眉心,道: 「……我在考慮。」
他總不會蠢到直接去跟承元帝說明這件事,但暫時確實沒什麼好辦法。
江行見他苦惱,破體貼地為他按著頭,道: 「皇子娶正妃是大事,怎麼說都要準備一段時日。此事沒有塵埃落定前,一切尚有轉圜的餘地。陛下的旨意不是還沒下來麼?」
時鳴道: 「再看看吧。也不知之前的案子,皇兄查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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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子還沒想到,順國公那邊先出了岔子。
這日臘月廿五,江行去集市買糊窗用的紙。偶然路過順國公府,江行瞧見一群人吵吵嚷嚷,圍在一塊兒不知做什麼。
人群圍了一圈,把順國公府門前大路圍得水泄不通,過人都困難。江行擠擠挨挨半天也沒擠過去,加之心下好奇;於是乾脆隨遇而安,湊上去瞧了一眼。
一中年男子帶著一位不足十歲的幼童,一屁股坐在順國公府門前,拍著腿大吵大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