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富貴累得喘息,聽到聲音就下意識回覆:「當然是逃出去了,再晚點封印關了就……道長!?道長你醒了啊!」
宿聿試圖動了動,發現身體上的痛感消失了不少,最明顯的就是他的腿,他感受到腿部斷骨處是傷痛減起,似乎被什麼固定住了,搖晃帶來的顛簸沒有影響到斷骨的疼痛。
他低頭看著惡鬼,忽然問道:「你做的?」
張富貴急忙點頭。
背上的人沒回應,張富貴往旁一看。
少年那雙金紋還沒散去的眼瞳半斂著,似乎沒注意他點頭。
真是瞎子啊……?
宿聿察覺到白色煙團動了:「怎不說話?」
張富貴脫口而出:「是、是我做的。」
那斷腿要是不處理,廢了是一回事,傷口血流干那可是要命的。再說了不處理傷口,他還怎麼背著這人跑啊,這血再流下去,方圓十里的野鬼都能被引來。
張富貴生前是個行腳醫師,最聽不慣的就是病人亂來不聽醫囑,要是換成他以前那些病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他非得把那人一頓臭說。
張富貴滿心的委屈不敢說,只得唯唯諾諾:「傷勢放著不管……會死的。」
宿聿:「死了不好嗎?」
死哪裡好了,非常不好!
可面對少年,張富貴半句譴責不敢說。
沒有別的,就是惜命。再說死了,只會更痛苦。
兩人的對話停止,張富貴沒說話,身上的人也沉默了。
對方似乎不關心他的去處,除了最開始幾句話,後面他就沒再說半句話,似乎對什麼都不感興趣,也沒有表達出想去哪的心思。
南塢山封印出口就在西邊,張富貴背著人走了兩個時辰,氣喘吁吁到了枯樹林的盡頭。
從遠處望去,他能看到外邊的霧氣變得稀薄,隱約有屬於南塢山外的氣息涌了進來。他喜出望外,往外走的腳步急了幾分,只是堪堪到了枯樹林邊上時,忽然感受到了四周散落的陰草跟殘破的陰氣。
太安靜了,怎麼連個鬼都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