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他坐在案桌前,翻閱著典籍捲軸。
每翻過一個,一個清晰的陣法就出現在他識海里。
……這些是什麼!?
陣法?陣紋?……不對,這好像是他的記憶。
宿聿似乎察覺到什麼,眼前的縹緲小院開始崩塌。
越來越遠,最後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靈眼圖騰。
在他看著那個圖騰的同時,圖騰也在看著他。
『宿聿,你得活下去。』
熟悉的聲音出現時,宿聿驟然回過神,腦海里的場景恍然一空。
他下意識地觀察識海里的圖騰,就看到了一個浩大無垠的靈眼處於氤氳的陰氣之中,若隱若現,紋路也變得更加深沉玄奧。
與靈眼對視的瞬間,宿聿的腦海里出現了數多的陣法,方才記憶中出現的捲軸陣法仿佛能清晰地回憶起來,就像他使出的馭鬼手印,所有的東西都在他的記憶里。
他冷汗涔涔,雙手著地時摸到了床榻的邊緣,乍一摸空,整個人從床榻上栽了下去,徑直摔落在房間地上。
一個身影推開了門,進來就看到摔落在地上的少年。
來人動作很快,幾步到了少年身上,伸手就將人扶了起來。
宿聿在被觸碰的時候下意識就要拒絕,對方的手卻比他更強硬,一伸手就按住他,將他從冰涼的地板扶了起來。這時候,宿聿湧入太多記憶的大腦才緩了過來,他睜眼閉眼間似乎還浮現著陣法的紋路,等過了許久,這些才完全壓了下去。
「緩過來了?」男人的聲音出現。
宿聿回過神,這才發現自己被人扶著,瞥見熟悉的氣:「半妖?」
顧七見人緩過來,才道:「聽到動靜才進來,打擾。」
這幾天他都住在宿聿的隔壁,對這個房間裡的情況尤為清楚,其一是他得離這個邪修近點,其二是還有許多事情他得找這個人問清楚。
這人在回來的路上陷入昏迷,至今已經過去兩天,醫修探過脈後只探出一個陰邪入體的結論,再看別的完全看不出來。
顧七探過對方的脈象,陰氣滿盈,說簡單的是陰邪入體的脈象。
他不是神醫谷的醫修,卻也在好友江行風的耳濡目染中知道一二,人的體內這麼多陰氣,還久久未散,那就是將死的脈象……可從最開始給他探脈至今,此人的陰氣未曾泄去,反倒是越來越盛,那便只有一個可能,這東西與他的體質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