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宿聿恍然不覺問題所在,反倒將手腕靠得更近,試圖讓顧七鬆開他。
男人沒有正面回答他,剩下的只有如同妖獸磨牙的聲音,聲音清晰地出現在宿聿的耳後,宿聿原本安下的心一下懸起,正想把對方推開的瞬間,男人的牙齒背著他刺破了後頸側邊的皮膚,體內的通靈血被吸吮,過快的流速讓宿聿有點心跳加速,體內的靈眼幾乎在第一時間輪轉起來。而這時候,源自顧七體內無從釋放的妖氣卻被通靈血所誘動,傾泄而出。
不見神明的霧氣一下被驅散,附著在宿聿眼睛上的假象被驅趕出來,「?」
蹲在外面等情況的鬼眾們偷聽牆角未成,反被屋內卷出的妖氣掀飛,一下就摔出了數步之遠。
風嶺愕然:「這是什麼妖氣啊?這麼霸道?」
齊六茫然:「我不知道啊!」
眾鬼看向不遠處的狼王,後者穩坐如山。
張富貴愣愣地看著自己的藥房:「不會塌了吧?」
狼王坐在木屋旁邊的石頭上,聞著周圍滿是獅麟氣息,見到不遠處鬼眾們被妖氣趕數百步之遠,同為獸族的它能感受到那對領地強烈的占有欲,源自獸的一種本能,無疑是在意識不清狀態下的護食之舉,但這麼多的妖氣能釋放出來,也是件好事。
屋內,綻開的陰氣卷過男人的皮膚,後者卻沒有停下來,反而將宿聿抱得更緊,釋放而出的妖氣沒有傷到宿聿半點,反倒是宿聿被動抵禦的陰氣將顧七割得遍體鱗傷。
宿聿如同被野獸狠狠地遏住後頸無法逃離,被禁錮在他人的懷中,被用著這樣的姿勢進食,就好像是被圈在了妖獸的懷裡,一點點地被舔舐乾淨,後頸側邊的傷口處被柔軟的東西舔過,剎那間他好像聞到了顧七妖血的味道,山雪的味道,凜冽如寒冬,瑟瑟的涼意與其他的血腥味融合在一起,最後被一一收斂起來,他沒有聽到聲音,卻感受到有一隻手搭在他的後腦勺上,一下一下,如同安撫。
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宿聿手腕的傷無聲息間癒合,男人早就鬆開他的後頸。
可脖頸後有種酥麻的感覺,他的意識在一下一下的安撫中迎來了睏倦,顧七的失控在眨眼之間,卻又很快地抑制下來,失血過多的恍惚在持久的安撫中平靜下來,取而代之地是陷入長久的沉睡。
「睡吧。」
宿聿聽到了不知道是誰的聲音。
隔著一層水,好像在久遠之前。
……
臨時被靈眼趕出宿聿識海的墨獸跟不見神明壓根不知道發生什麼,妖氣跟陰氣打起來的時候,它們誰也沒敢去觸霉頭,等那些氣息收斂,它們推開張富貴搖搖欲墜的門,而事主之一宿聿早就睡了一覺,身上有種詭異的鬆弛感,懶散地坐在屋裡尚且安好的椅子上……發呆。
「不就放個血嗎……這房子都要拆了。」風嶺茫然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