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眼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真的是孟大人一家!」
「不止,我還看到了李夫人,她相公是京里有名的御史,好像是因為得罪了齊王所以才抄家流放。」
李佳蘭感嘆道:「年初我們還在京城一起參加春日宴,誰能想到轉眼間物是人非,在這汀州相遇,以這樣的方式相遇。」
「世事無常,如果不是娘和姝兒,恐怕咱們現在的際遇比他們好不了多少。」吳月看了一眼在院子裡受凍挨餓的流犯們說道。
李佳蘭在一旁贊同的點頭,何止是好不了多少,應該是更悽慘才對。
畢竟京城裡想要對鎮北王府落井下石或是趁機報復的人不在少數,如果不是大長公主和自己女兒安排妥當,他們沒這麼容易擺脫皇帝的人和跟在自己身邊的人,也沒辦法像現在這樣這麼自由。
兩人說話的聲音都不大,除了坐在她們中間的周雲姝,誰也沒有聽清兩人在說些什麼。
周雲姝越過門檻處的虎子等人看向院子裡瑟縮在一起,看不出以往任何風采的流犯們,目光漸漸地又挪向廂房裡正在燒水做飯的衙役。
這一批被押解的流犯不是第一批也不是最後一批,今年被抄家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不是流放北境邊境,就是押往南蠻。
其中有的確實罪有應得,但是更多的只是因為站錯了隊,說錯了話,得罪了皇族所以才落得如今這個下場。
「姝兒,吃飯了。」
梁掌柜的妻子李氏知道周雲姝懷孕,所以特意給她多做了一碗紅糖雞蛋。
李佳蘭用勺子稍微攪拌後才將碗遞給周雲姝。
周雲姝端過碗後,對身邊還在竊竊私語的兩人道:「他們的事情我們管不了。」
畢竟他們現在算是逃犯,一旦被官府抓到,下場只會比眼前的這群流犯更加悽慘。
李佳蘭和吳月點頭,她們還是知道孰輕孰重的,什麼都沒有她們自己家人重要。
晚上休息的時候,廟內是女眷和孩子們。
門外則是閆石磊和虎子等人分開站崗巡邏,輪番值夜。
凌晨天還未亮時,周雲姝被女人尖銳的哭聲吵醒,懷裡的希希也被嚇的一激靈,緊緊地拽住周雲姝的袖子,「娘親,希希害怕!」
周雲姝輕輕的拍了拍希希的肩膀,坐起身將她摟入懷中,「別怕,娘親會在你身邊保護你。」
哭聲將破廟裡的絕大多數人都吵了起來,周雲姝看向清醒的春雀,示意她出去看一看。
希希窩在周雲姝的懷中,聽著自己娘親的聲音再次昏昏欲睡時,春雀終於搞清楚狀況從外面走了進來。
「是流犯里有一個姑娘高燒昏迷斷氣了。」
周雲姝拍著希希的手微頓,隨即點點頭,「知道了。」
說完她看向守在門口的虎子和閆石磊,「戴上面罩,不准他們靠近我們十米之內。」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多防備一點總是沒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