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笙確實沒什麼精神,含混「嗯」了聲,從抱書包睡的姿勢換成更舒服的趴桌上睡的姿勢。
但他還是覺得不夠舒服,好像少了點什麼。也不知道是不是病號慫人膽,蘭笙居然伸手去揪了下謝逢歌的袖子。
謝逢歌的視線還沒離開過蘭笙,見狀微怔,幾乎是有求必應,放緩了聲音問:「怎麼了?」
蘭笙懨懨地睜著眼睛,因為熬夜,眼白處還有幾根猩紅的血絲,這讓他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睛顯得有了瑕疵。
「謝逢歌,手。」蘭笙悶悶地說。
這是向他要手了。
謝逢歌以為蘭笙是要牽他的手,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但他沒有拒絕,只將自己的手遞到蘭笙趴桌面的手邊。
「嗯,給你。」
那隻手手指修長蒼勁,白皙又骨節分明,一看就知道是拿來練樂器的好手。當然,這樣的手寫起字來肯定也是好看的。
這也是完美符合赫蒙洛夫,長在蘭笙審美點上的手。
蘭笙拉過謝逢歌的手就貼在自己臉邊蹭蹭。
「這樣就暖和了,謝逢歌。」
謝逢歌的手指幾乎僵硬。
掌心裡貼著身邊人的臉頰,蘭笙的臉大概只有他一隻巴掌大,以至於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張臉上所有微小的細節。
手指上顫如蝶翼的是蘭笙的眼睫,虎口處抵著的微涼觸感是蘭笙的鼻子,掌心裡是軟的臉頰。
至於掌根處……略帶濕潤的是……
蘭笙的唇。
謝逢歌於是閉了閉眼,側過臉不去看掌心裡的臉,另一手撐起自己的下巴看被帘子遮擋住的窗外。
忽地,他食指彎曲的關節無意識揩過自己的下唇,腦子裡就轟然炸開。
謝逢歌幾不可察微微張牙在關節皮肉處咬了一口。
這舉措本意是讓自己不要多想,但他還是不可避免地想到,剛剛用這隻手餵給蘭笙糖時,他濕潤舌i尖觸過指腹的癢意。
而現在,那隻觸過舌i尖的指腹就蜷在指關節下,就這樣緊挨著自己的唇角。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謝逢歌原本蜷曲抵在唇邊的手指已經舒展開,變成一個指腹觸著下唇的姿勢。
蘭笙頭疼地感受到教室里一陣鬧鬧騰騰,趴在桌上歪了歪腦袋,還是困。
暈乎乎問謝逢歌:「是不是下課了?」
他連眼睛都睜不開,睫毛顫顫兩下像蝴蝶溺水了一樣,謝逢歌視線一僵,嗓子也顯得有些干:「不用管。」
說著,他又朝那張殷紅漂亮的唇里餵了顆糖。
指尖再次與紅i舌相碰。
溫的,軟的。
謝逢歌這樣不可遏制地想,幾乎將自己打入變i態之流。
手指卻又挪上自己的臉頰,在上面輕輕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