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謝逢歌比平時晚來了將近十分鐘。
謝忱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和家裡新住進去的新朋友有關。
他那好侄子昨天在公司也是丟了魂一樣,雖然看起來做事迅速,甚至比平時效率還高。
但別人不知道,謝忱可是一眼就看出來了,謝逢歌分明就是著急回家,行事雷厲風行,但看神態怎麼都是家裡有人的那種。
謝忱還以為謝逢歌今天不來了,沒想到他剛剛做完一組腿部訓練,門口就進來個人。
「嘖,脖子怎麼被撓了?」
沒有西裝革履的遮蔽,謝忱一眼就看見謝逢歌脖子到鎖骨位置的紅痕。
謝逢歌視線下瞥,也落到拿出傷痕上。他皮膚太白,以至於這條抓痕顯眼得很,結痂的周邊依舊淺淺印著紅色。
謝忱玩味地朝謝逢歌一笑,「進展還挺快?會撓人了?比我當年追你嬸順利很多啊。」
謝逢歌淡淡地掃了謝忱一眼:「只是被家裡的小貓撓了而已。」
「嘖,小貓。」
顯然謝忱是不信的。
謝忱向來不被謝逢歌表面的清冷禁慾所迷惑,他曾無意撞見謝逢歌藏在公寓裡一整個書房的蘭笙的照片。
所以他清楚地知道謝逢歌骨子裡的瘋狂。
什麼人會連續三年收藏同一個人的照片?像集郵一樣去收集各種場景和各種情態下的照片?
甚至每一張照片的背面都寫著一行字,哪怕只是文字,都能夠直白地感受到強烈的情緒衝擊。
謝忱始終忘不掉自己當初看到的第一行文字,那種強烈到幾乎讓他作為一個長輩都頭腦一白的衝擊感。
那是一行寫在照片背面的文字,被謝逢歌用一張小相框裝裱起來放在書架上。
謝忱無意走進書房,恍然看到一個陌生少年的照片好奇拿起來看了眼,卻被謝逢歌出聲喝止。
那張相框恍然摔在地上,四分五裂。謝忱依稀記得那好像是張劇照,暗調的畫面,其餘全然沒來得及看清。
謝逢歌彎身去撿的時候,謝忱掃到照片背後的字。
「在寂靜無息的濃夜,
我也曾罪孽深重地祈盼,
你我都是無可的惡靈。」
後來謝逢歌的書房就再也看不到蘭笙的照片了。謝忱猜想,大概全被謝逢歌收了起來,以免像和他一樣的外來者闖入。
謝忱也是從那一刻意識到,真正的謝逢歌全然和他所見的大不相同。
作為培養者,謝忱依舊以嚴苛的要求約束謝逢歌,但作為長輩,他也逐漸試探著企圖了解謝逢歌的情感生活。
「行!小貓。」謝忱風流盡顯,笑道:「喜歡撓人的小貓,我家也有一隻。要多順著點,少欺負他,否則不但撓你,小心還離家出走了。」
某個不正經的霸總說完一頓,又不正經地提點了句:「也不是一直都不能欺負,熟悉了也可以欺負,欺負狠了哭起來也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