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逢歌垂睨下來,視線落在蘭笙微紅的脖頸上,將披風又往上攏了攏。
老宅的規模比蘭笙想像中還要大,但比想像里的樣子又要低調許多,但仍然在走進庭院的時候,讓他感到一股莫名的肅穆感。
一種靜謐莊重的氛圍始終籠罩在這片華美的莊園之上,好像這莊園子在某個時刻擁有了生命,卻在為誰守護和默哀一樣。
總之,相比於華麗,老宅是一種低調的宏麗,傾慕的同時莫名使人油然起敬。
這一點倒是十分符合大多是影視、小說作品裡,創作者對於一些「Old Money」的描寫。
蘭笙看了謝逢歌一眼,表示自己並不介意這種風格。
兩個人到了二樓會客廳。
意料之外的是,廳里的並不是謝逢歌的祖母,而是兩個年輕的男人。
其中一個穿新中式的白色襯衣,長白髮,身量單薄但氣質沉靜柔美,正在低頭品嘗一杯熱茶,一副青年藝術家的模樣。
另一個則是坐在白髮藝術家的對面,身著深黑色西裝,手腕帶著一隻華表,撐下巴注視著藝術家先生,另一隻手又要不安分地去捉弄藝術家抬手間,衣袖上落下來的流蘇。
還不等蘭笙聯想到這兩個男人的身份,茶桌前的兩人就已經察覺到了有人進來的動靜。
藝術家抬手將西裝先生的手一拂,放下杯盞,西裝先生也收起那副風流勁兒,起身朝謝逢歌使了個眼色。
「老太太在下邊靜室,你跟我過來一下。」謝忱冷冷道。
謝逢歌看了蘭笙一眼,還不等他說什麼,蘭笙就替他做主了:「那我就在這裡等你。」
謝忱也是看不下去一點小年輕的黏黏糊糊,催道:「行了,你家小朋友也不是小綿羊,我家小朋友也不是大灰狼,兩個人待在一個廳還能把人吃了?跟上。」
突然被長輩叫小朋友的蘭笙:「。」
行,他估計是謝逢歌的小叔,沒關係,叫一句小朋友也沒關係。
但是突然被點小朋友的藝術家就不這樣想了,含笑風雅的男聲幽幽地從茶桌上飄來:「謝總再不走,我可走了?」
聽到自家老婆要走,剛剛還一臉假正經的謝忱立馬就賠笑臉:「走走走,馬上走。」
語氣半點沒有剛剛的冷勁兒,說是哄著人也不為過的。
說著,他就拉著謝逢歌往樓下走。
奇怪,謝逢歌不是說是他祖母要見他的嗎?為什麼來了卻又不見了……
蘭笙心裡納悶,見茶桌前的藝術家先生也正瞥見自己,他乾脆也到茶桌前坐下。
藝術家先生倒不見外,新倒了杯熱茶請蘭笙品嘗。
「西湖龍井。綠茶。」
一道清亮優雅的男聲。
就連他遞出杯子的動作,都是一派的文雅脫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