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力感不斷湧上心頭,她不由伸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開始痛恨自己為什麼只是一縷幽魂……即使這是在夢裡,哪怕這是在夢裡,她也不願意看見即將發生的一切!
但向晚檸只能無聲哭泣著,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滴落,落在半空中又被倏然蒸發,沒能在這個世界、這個家裡留下一丁點痕跡,就像沒有人能發現她在身邊一樣。
她已經忘了。
曾經的向知念也於某個深夜抱著她痛哭,不斷哀求著她別走,祈求她活下來。她甚至不停責問自己該怎麼辦,最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向晚檸不斷嘔血,感受著她逐漸變涼的體溫,自己卻無能為力。
曾經的向知念拉不住向晚檸,就如同如今的向晚檸也攔不住向知念一樣。
她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彼此走上那條不歸路,但自己毫無辦法。
但她已經忘了。
在她走後,他們就不可能再得到幸福。
向知念曾無數次嘗試與沉宴漓一起,卻在將要握住他的手時驀然收回,她總是想:自己憑什麼能得到幸福呢?這像是對晚檸的背叛。她只有在撕裂這些假象,看見自己鮮血淋漓傷口時,才能得到一絲在現實喘息的機會,才能勉強靠著這些痛苦和恨意堅持下去。
才會覺得……原來活著一點也不好,或許晚檸離開這裡也是一種解脫,一種幸福。
——
向晚檸跟隨著向知念來到了她平常工作的研究院,見到她和同事打著招呼,平靜的接過了參與法庭要用到的身份卡,而後笑著轉身上了車,任誰也看不出她眸底深處醞釀的風暴。
她一路跟著對方來到了機場、登機、落地,最後在走進國際最高法庭時遇到了向知念的上司,對方穿著一身正裝,打著領帶,整個人嚴肅又冷酷。
他緊緊盯著向知念,不知道是在想什麼,向晚檸以為對方發現了向知念的不對勁,雙眼頓時一亮,帶著抓住最後救命稻草的念頭,心裡徒然生出了一絲希望。
但上司打量許久後,又收回了視線,只是在與她擦肩而過時留下一句:「克制自己,不要激動。」
向知念垂眸,揚起了嘴角,輕笑出聲:「我會很克制的。」
她瞥向對方的胳膊,用漫不經心的口吻說著關心他的話:「江哥的胳膊不痛了嗎?那場爆炸雖沒波及到你,但好像在抓捕的過程中被刺了一刀吧,已經沒事了嗎?」
「不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