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笑嗎?」施定山輕輕呵了一聲,「趙彤膽子是挺小的,那是因為她爸媽都是控制狂。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盆放在第一層還是第二層,毛巾是疊著掛還是單著掛,每頓的肉吃到多少塊就不可以繼續吃了……他們家規矩多著呢。你看到的是趙彤依賴她爸爸黏著她爸爸,其實是在家被說多了說怕了,不如問了再做。你看到趙建兵事無巨細都願意解釋,那是他第一次解釋那件事,回頭趙彤就該按那規矩做了。還有你看到的,趙彤她媽來了生氣的那一段可不是一小段,只是被剪輯剪掉了中間不能見人的激烈,直接從開始有爭執苗頭跳到了和好罷了。」
「但……但是……我看他們態度挺好啊,說話和和氣氣的……」曾華年覺得腦子有點嗡嗡的。
「是,你看到的播出版是這樣沒錯了。不過事實上,在節目裡除了那一次,其他時候他們看著也算正常。不過你聽說過條件反射嗎?只要在家教子教得好,出來就能得到一個條件反射按規矩做事的孩子。」施定山說得自己都有些悶氣,掏了掏兜,再次記起來……戒菸了,只能自己吐了一口濁氣,又道,「你看過第二季的資料應該知道吧,趙彤還有個大她四歲的姐姐。」
已經不太好了曾華年木然點頭:「對,資料里說本來她也要和她媽媽一起來兩天的,不過學習太緊張了就沒來。」
「她把刀架手腕上了,說不要和父母一起參加虛偽的父慈女孝的節目。」施定山煩躁地在空空的兜里挖了又挖,抬眼看曾華年,「有煙嗎?」
「啊?」曾華年愣了一下,才搖頭,「沒,我不抽菸。」
施定山自我吞吐了一口,假裝抽到了:「聽說,他們家兩個女兒的房間,沒有門鎖的。不是不能鎖,是把門鎖撬掉了。兩個圓圓的窟窿,平時關門就拿個木頭夾子別上,然後塞團布堵風。孩子在裡面的時候,他們還會在外面悄悄把布拿掉,從那個門鎖洞裡偷偷看孩子在幹什麼,有沒有好好學習,還是在玩。」
「……艹」曾華年罵了一句粗話。
「反正呢,家啊,是個非公開的場合。你在單位被人治理,還能有個說處。但是問題一旦發生在家裡,變成家事,門一關,別人還怎麼管呢。我們不過做個十幾天的綜藝,那些日積月累的東西,是幾個環節幾次感動就能了結的嗎?」施定山深呼吸了一下,看向了遠方的大山,再開口聲音都變得悠遠了些,「你說的那個兒童心理專家叫錢慕,是我用私人身份聯繫的,和上一季的拍攝沒什麼關係。可能是被當時的工作人員整理資料的時候誤會了,整理進去了。」
「是給趙彤……不,給她的姐姐找的嗎?但是問題不是……」曾華年吶吶。
「你覺得他們會願意帶趙彤那用刀架在手腕上的姐姐去看心理醫生,還是他們自己去看心理醫生?」施定山嗤笑了一聲。
「所以上一季那麼美好,那麼圓滿,都是……剪輯出來的?」曾華年有點不好了,他是真的覺得上一季非常棒,才求台里讓他參加第三季的拍攝的。
「不然呢?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本本讀給大家聽啊?」施定山呵呵了。
曾華年想了想還是不太對:「那上一季那麼成功,為什麼這一季要這樣?在臨拍攝前加了兩家人,改了不少環節,還做成了直播……真的不是金有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