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的老父親最後搓了一把軟軟的頭毛,沖工作人堆里的劉茗招了招手。
因為程聽言在裡屋的浴室洗澡,衛承禮讓劉茗先進去把著浴室門,確定言言在裡面洗澡不出來,他才進去臥室把已經在後台關閉的攝像頭蓋了蓋嚴實,然後卷了自己的鋪蓋卷。
哼哼,要是知道只能回來睡一夜,還不如昨天不搬回來呢……
老父親被迫挪窩的背影有些蕭瑟,可惜直播間的觀眾此時卻分不出更多的同情給他。
「言言!我要看我的言言!啊啊啊,等小寶寶們洗漱完了,把臥室的攝像頭打開一會兒嘛,我想看看言言還好不好,嚶~~~」
「就……不開攝像頭也行,開個麥行不?我就聽聽,言言不會偷偷哭哭吧……捂心口。」
「言言的攝像師不行啊,剛才言言出來又進去的時候,就該跟進去拍一下啊,擔心死我了。還不如卯總的二號機小哥哥,嚶嚶嚶永遠記得關注到言言。」
「二號機小哥哥能看到彈幕麼,就算不能跟進去繼續拍攝,能不能給我們卯總看一下剛才言言出現時的回放……啊,我覺得言言悄悄退回去的時候,真的有難過到!」
「這齣來的時機也真的是,言言哪怕早出來幾秒鐘都能聽到卯總多喜歡你啊,就算可能又被你看到尿床,也想和你一起睡啊!」
「沒戲了……衛導捲鋪蓋出來了,劉茗也出來了,卯總自己一隻進去了……看來是要洗漱午睡了。言言什麼情況,看來要寶寶們午睡完起來才會拍到了。」
「希望言言睡一覺起來,就忘記了剛才的難過……」
……
希望,只是美好的希望。
只要這幾天跟多了點直播的觀眾都清楚,程聽言不是那麼沒心沒肺就會傻樂的孩子。
忘記,是不可能的,只希望難過能隨著午睡的時間過去,變得淺一些罷了。
三歲的身體,被折騰了一上午,的確是有些疲憊了。
但是沒洗澡,不可以上床,小矮凳子也在外頭,衛卯卯就隨便在臥室的地上坐了。
等著等著,衛卯卯覺得中午言言的這個澡,洗的時間有點長,長到她都打了幾個哈欠,靠在桌腿上歪著了,浴室里的水聲還沒停。
不過,想想也正常,畢竟早上又是下地又是去市場,中午還在露天曬太陽的地方吃飯了,是弄一身灰一身汗,得好好洗洗……是得好好……洗……洗……洗……
即便再想保持清醒,衛卯卯沉重的眼皮,終是在胡亂模糊的思緒里耷下,再沒抬起。
於是,當並不睏倦卻擁有同款混亂模糊思緒的程聽言擦著頭髮從浴室出來時,差點沒被路上的月·陷阱·半給絆倒……
及時收住的腳,緩緩輕輕地落回了遠處,程聽言捂著受到驚嚇差點蹦出來的心臟,低頭看向那靠在桌腿上睡得呼呼的,距離自己腳尖不足一步之遙的小胖兔兔。
受驚是短暫的。
狂跳的心臟慢慢平息,瞪圓的雙眸逐漸沉寂,程聽言沒有出聲,安安靜靜地蹲了下來,看著近在咫尺的小胖兔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