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開始看這個直播,劉瓊芳才發現,才三歲多的程容容真是盡得白蕾真傳,甚至看著就要青出於藍。
白蕾亦在看著電視機里的程容容,雖未言語,但目光複雜。
在看過程容容那手機里的備忘錄後,白蕾對她有了新的了解,此時再看就不禁去想,如果現在那樹下的是自己……如果是自己,定不會說這些冠冕堂皇但對現狀已經沒有什麼用的話。如同剖析心意的許願,必須說出更加劍走偏鋒的話才能為扭轉局面真正出上力。
不過……也不怪容容。她在節目裡,無法看到外界的評論,還不知現在的局勢。能說出這種站在大義顧全大局還偷偷加一點小絆子的話,其實已經不錯了。如果局面一直是按她們最初設想的走,這樣的願望就是明顯的加分項。
可惜……
「按我說的做。每個月一次的親子時間,程飛英會帶程聽言去你那半天。」白蕾鬆開手裡的包,看向輪椅上的人。
「你什麼意思?」原本在看白蕾的劉瓊芳卻是挪開了目光,重新看向了電視機上正走向許願樹的矮矮胖團。
「我的意思是別來虛的了,你要什麼,你知道,我也知道。」白蕾呵了一聲,「你說走不走,現在還在這兒,不就是想要這個麼。你就直接說吧,這樣行不行。行,我們就簽合同,一切落實到紙面上,你安安心心干,我也不能反悔。」
「她是我女兒。你讓我誣陷她撒謊,你這就是讓我背叛我的女兒。」劉瓊芳試圖繼續表現得風輕雲淡一些,不要緊捏住輪椅扶手,只是嘗試幾次還是失敗了。
白蕾冷笑:「別說車軲轆話,是我讓你幹的事兒,我難道還不知道是什麼。你也別說那麼嚴重,就是讓你出來證實一下飛英和容容的立場罷了,對你對我對他們都好的事兒。至於程聽言,在去節目之前我就和她說過,少說些家裡的事兒。結果她不聽話啊,怪誰?要不是她話那麼多,我們至於現在在這商量這個嗎?六歲的小孩子,為了博取關注,撒撒謊,搞點事,算什麼啊,網絡新鮮事那麼多,隔兩天就沒人記得她這個了。」
是麼?那三歲半的孩子撒撒謊搞點事又怎麼了,急著來洗白啥?張進心裡吐槽,面上卻是不敢參與一句,只在無形的硝煙中瘋狂喝茶掩飾被多餘了的尷尬。
劉瓊芳沉默了,沒有搭話,而此時電視機里,衛卯卯已經走到了許願樹下。
「我希望言言能實現她的願望,實現她所有的願望。」衛卯卯伸出小胖爪,虔誠地輕輕地按在了樹幹上。
她不管,不管這樹是哪裡來的,多久了,又是誰將它裝扮成如此模樣。
在這一刻,她相信,這就是一棵許願樹,一棵會實現她的,她們的願望的許願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