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厲害你厲害,不是威脅要告訴這個,就是威脅要告訴那個,你厲害,這麼多年你最厲害!」劉瓊芳比大拇指。
「不然呢?我能怎麼辦?」一夜沒睡的陳素娟疲憊地在床邊坐下,積壓在心裡的這麼多年的痛苦,實在讓她忍不住也冷了言語,「對,我當年就不該威脅你,不該說你再不和他分開,我就去告訴你的老師。我應該直接報警,報警他交往未成年,把他抓起來,你也不會和他溜……」
「我成年了!我那時候成年了,我是個成年人,我不是溜走不是逃走,我是選擇了自己以後想走的路!」劉瓊芳暴怒打斷。
「成年了,呵,你走的那天的確成年了。那之前呢,你剛認識他的時候呢?那時候你多大?都是我瞎,是我沒看住你!」陳素娟壓了壓心口,蹲下身收攏地上的衣服,「我不想和你翻舊帳的,過去的事情無論現在發展成什麼樣了都已經沒辦法挽回了。我也不管你是後悔還是不後悔,行,就當都是你自己的選擇。現在言言也有了自己的選擇,你最好像尊重你自己的選擇一樣尊重她的!」
那個屏幕里小小的姑娘啊,對著那棵樹輕輕喊姥姥的小姑娘啊,自己絕對,絕對不會讓她再回到程家去。
一路上已經看完了節目組提供的資料和各種視頻剪輯的陳素娟,再看面前似乎還活在舊日歲月中的女兒……努力硬下了心腸。
下一代,不能活在上一代的陰影里。
這是她用半輩子學會的事情。
「我是來照顧言言的。你不需要我,也沒關係。」陳素娟放下了手裡的衣服,「但是你不要攔著我做事。」
花白了頭髮,多了許多皺紋的臉,剛才還能看出慈祥和心疼的臉,現在……只剩下堅定,甚至有些冷酷的堅定。
這才是劉瓊芳熟悉的母親。
安靜,很安靜。
許久,臥室里唯一的響動,是陳素娟再次站起,繼續疊衣服的聲音。
有的地方,安靜下是難言的驚濤駭浪。
而有的人,驚濤和駭浪全在臉上。
「嘿嘿嘿,嘿嘿嘿,你這一早上都嘿嘿嘿什麼呢?」衛承禮實在忍不住,學著小臭糰子笑咧了嘴巴的樣子湊近吐槽道,「你看看你這邊樂呵邊喝粥喝的,滴滴答答的,要是沒言言給你擦個不停,你這身衣服吃完飯就得換了。再這麼笑,一桌子早飯都要從你合不攏的嘴角漏出去了。到底有什麼快樂的事情,別自己一個人在腦子裡樂呵啊,說出來也讓爸爸我啊開心一下唄。」
一旁,程聽言有些緊張地把手裡的手絹捏緊了一點。也是她失誤了,昨晚因為小胖兔兔過於可愛,小可憐的時候又實在讓人心疼,她就說了點兒未來的,可能會讓小胖兔兔開心的想法。事實上,小胖兔兔也的確很開心,昨晚雖然很快睡了,但是今早起來就一直嘿嘿嘿地嘟囔著說回去就要給她看房子……
也是她沒反應過來,再次錯失了叮囑小胖兔兔暫時別往外說的機會。
沒想到這小兔兔會開心這麼久……
現在,已經沒了單獨提醒機會的程聽言只能單純祈禱這隻三歲的小兔兔能舉一反三,意識到這是她們以前共同密謀事件的延續……也增加進她的保密清單里。
「略略略。」衛卯卯朝衛承禮做了個鬼臉,接過程聽言手上的手絹,左右開弓自立自強地擦乾淨了嘴角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