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詩蘭和程聽言在後面看著,又好笑又擔心。
只此時的她們不知, 這份好笑與擔心很快就變成了……
「你說說你, 人這麼黑,還非要穿白色的衣服,就怕別人看不到你黑是吧?你看看你看看, 外面這些小孩兒里,你是不是最黑的那個, 你再看看你身上的白衣服,是不是更顯你黑了?下次不許這麼穿了!要不我可不好意思送你來上學了,讓你媽來。你看看那個小胖子多白,人那顏色穿白色的還差不多。你那麼黑,眼睛還小,這麼穿跟個套了白布的大黑耗子似的,我都不好意思和你走一起!」
正氣勢洶洶往園裡走的衛卯卯聽著附近高昂的男聲,那聲音給她的感覺漸與夢境中程飛英的聲音重疊,讓她拳頭漸硬,聽到最後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白裙子,緩緩停住了步子,循聲看去。
這一看,就對上了三四步外,一根遙遙無禮指來,還沒來得及縮回去的手指。
背後說人當場被抓現行,就算對方只是一個矮墩墩的小白胖,說話的男人依然有點尷尬,迅速地放下了手指,只把不爽留給了腳邊的孩子,推了一下道:「快進去。」
衛卯卯看了一眼他旁邊穿著白色T恤,掛著兩行淚的小姑娘。
嗯?
是自己班上的那個,叫秀秀的?
昨天衛卯卯想多帶幾個雞蛋餅回家給家裡人吃的時候,就是這個秀秀第一個站出來響應她的,衛卯卯還有點印象。哦,對了,後來還要胡老師救救雞蛋餅來著。
不會吧?
不會昨天吃了小姑娘的雞蛋餅,今天還說小姑娘黑吧?
拳頭,更硬了!
偏偏這會兒,盧秀秀也發現衛卯卯在看她和她爸爸了。
就算是幼稚園小班的孩子,也已是知道要臉的年紀。被爸爸說像只套了白布的大黑耗子已經夠讓人難過的了,結果還被同班的小朋友聽到了!
盧秀秀一下子崩了。
「我不黑!我不黑!爸爸壞蛋!我不要上學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嗚嗚嗚……」
從默默流淚變成放聲大哭,再到勾起附近還沒有進園的小朋友的傷心事,於是獨奏在頃刻間變成了大合奏……
立於風暴中心,被諸多家長投以譴責目光的男人也不太好了。
「說什麼呢!我還說錯你了!你不黑嗎?你和誰學的,怎麼能說爸爸壞蛋!快進去上學,讓老師好好教教你!」男人一把揪住想要往回跑的小姑娘,就要往前面提。
站在幼稚園門口迎接孩子的老師們:「……」怎麼辦,看起來真的很壞蛋!
好的,又到了工作與道德出現背馳的時刻了!恨!不想上班!
「秀秀,你聽說過遺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