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賤東西,這麼快就死了,真不好玩。」流珠嫌惡的在麥草上蹭鞋面上的血跡,蹭了幾下都蹭不乾淨,惹得她愈發煩躁。
「這幾個大理寺的小官真是閒得慌,還有時間裝鬼嚇我,也好,是時候讓他們忙起來了。」
季雨棠幾人暫時回到了大理寺的後罩房裡。
鏡墨迫不及待的將那身行頭脫下來,要不是謝淮初威逼利誘,他才不穿呢!嗚嗚嗚,他看著自己這副打扮都起雞皮疙瘩了!
謝淮初遞了熱帕子給鏡墨,指點他把耳朵旁邊的白色顏料擦乾淨。
季雨棠在旁邊拿著鏡子:「今日收穫不大,這流珠嘴裡還是沒實話。方才故意讓鏡墨問了一句『我和白珠怎麼了』,她回答的太完整太有理有據了,我覺得她的害怕都是裝的。我看這裡頭水深著呢,說不準她們幾個背後還有大秘密。」
鏡墨不贊同:「季娘子,您瞧我這打扮,我自己都害怕,她一個十來歲的小娘子應該沒這麼大的膽子吧?」
季雨棠白了他一眼,道:「你可別把她想的太天真了,她可是在宮裡長大的侍女,見識的齷蹉可太多了,說不好她手裡沾過人命!」
「鏡墨,不要把別人想得太美好,防人之心不可無。」謝淮初教育道。
鏡墨蔫巴巴的應了一聲,默默的擦洗臉上的顏料。
「季娘子,今日為了做這個局連累你現在還沒能回家。我看天色太晚了,不如你今夜你就住在大理寺吧?這裡的後罩房是特別建造的,偶爾有同僚因為案子複雜抽不開身回家,就會選擇留宿這裡,所以棉被之類的東西這裡一直有準備的,這些不用擔心。」謝淮初建議道。
季雨棠透過窗戶看外面的天空,已然是明月高懸,繁星點點,這時辰確實不早了。
「不行,我還是得回去。我嫂嫂一個人在家,我擔心她。」
謝淮初想想也是,季雨棠的嫂嫂身懷有孕,她一個人在家不安全。
「那我送你回去。」謝淮初找了一件外衫遞給季雨棠,「夜深露重,別著涼了。」
鏡墨湊過來嘰嘰歪歪:「郎君,那我呢?我也害怕。」
謝淮初黑了臉,伸手敲了一下他的頭:「哦~你也是小娘子?我怎麼從來都沒看出來呢?」
鏡墨可憐巴巴的捂著頭退下,其實謝淮初敲的根本就不疼,他只是覺得他家小郎君好像在對季雨棠獻殷勤,心裡有些小彆扭。
另一邊的季雨棠早就樂開花了,她覺得鏡墨嘟著嘴的樣子特別可愛,像一隻圓滾滾的河豚。
「好啦,鏡墨,你跟著你家郎君回去吧。我自己一個人也成的,我們家離這裡不算遠。」她又對謝淮初說道,「這外衫我就先披著了,回去漿洗乾淨再還你。」
謝淮初堅決反對:「不行,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
說罷,他提了燈籠將門打開,要護送季雨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