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謝淮初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卻因為沒控制好力道,直接把人拉到了自己懷裡,撞到了他的胸膛上,也好似撞進了他的靈魂之中。
季雨棠被拉到了謝淮初懷裡,也那銅鏡卻晃了晃,又安穩的立在了架子上。
謝淮初看到那不爭氣的銅鏡,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完了!
可不完了?他耍了帥,做了一出英雄救美,可危險呢?危險並未發生,謝淮初怒視那安穩立著的銅鏡,銅鏡也好似在譏笑他。
「謝大人。」季雨棠低低了喚了他一聲,那聲音里淬著寒冬臘月的冰,凍得謝淮初打了個哆嗦。
「季娘子,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嗎?」謝淮初拉下了臉,像個悲催可憐的小動物。
「我信啊。謝大人說的,我當然都信。」季雨棠抬起臉,露出一個笑,卻是典型的皮笑肉不笑。
謝淮初顫抖了一下。
之後季雨棠不容他分說的按住了他,將他畫得灰頭土臉,好似在烈日下在碼頭上扛沙包的苦工。
「季娘子,你真覺得這樣很好嗎?」謝淮初默默看著銅鏡中的人。
「噗哈哈,還好,還好。」季雨棠拭去眼角笑出的淚,很沒誠意的安慰他。
謝淮初又默默的看了一眼,銅鏡里一個長相頓頓的男子,一臉憨厚,黑得如湖底淤泥。可惜他沒法子反駁,只能認命。
這就導致兩人從客棧走出去的時候,小二還愣在原地,懷疑他們客棧裡頭是不是藏了個三伏天的大太陽,不然怎麼就過了一夜光景,其中一位客官的臉又黑了兩個度?
謝淮初耷拉著眉眼,跟在季雨棠後頭,他還在生悶氣。
季雨棠「嘖」了一聲,豎起兩條眉毛教訓他:「還生氣呢?不就是給你塗黑了一點點嗎?至於嗎?堂堂大男子,一點肚量都沒有。」
謝淮初別過臉不看她,他並不生氣季雨棠給他畫了個大黑臉,氣得是季雨棠這番舉動說明對他沒什麼心思,這讓他無比鬱悶。
他弱弱的反駁道:「這叫塗黑一點點?你知不知道頂著這張臉,很像大戶人家豢養的崑崙奴?站在人多里有多扎眼你不知道嗎?你留心數數,咱們走的這一路上,有多少人對我行注目禮了?」
季雨棠覺得還好,她道:「你說的也太誇張了,這個易容的程度還是可以的。」
謝淮初無法,只好妥協,在心中默念自己本來就很黑,像黑炭一樣,試圖對自己催眠。
「好了,吃些東西吧?」季雨棠去買了幾張胡餅分給謝淮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