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棉花糖似的小生物,如果能開口,聲音肯定會比糖還甜吧。
「下去跟它們玩玩。」蕭酌言忽然道。
程知魚嚇得在空氣里撲騰了一下:「元帥,你在開玩笑吧。」
顯然沒有。
蕭酌言面色平靜,微垂的眼眸含著淡淡嚴肅,嘴角輕抿,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揶揄促狹。
程知魚心裡慌了一下:「元帥……這個高度摔下去,我肯定會變成肉泥的。」
蕭酌言覺得程知魚這樣怕乎乎的表情很好玩,於是很惡劣地沒有解釋,直接把程知魚往雲層里放。
「元帥元帥!」程知魚快嚇死了,手腳並用地裹住蕭酌言,八爪魚似的盤著,死都不肯撒手:「別鬆手,我真的不想死啊。」
蕭酌言微愣,眉眼沉了沉:「……那你還敢單槍匹馬往蟻穴里闖?」
程知魚渾身一顫,身體還在無意識地往蕭酌言懷裡鑽——卻不是投懷送抱,而是下意識抓住面前這棵幾萬米高空上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那是太生氣了,我下次不敢了。」程知魚怕得大叫,腦子徹底成了漿糊,有什麼就說什麼,倒豆子似的乾脆利落。
看著像被嚴刑逼供了似的。
蕭酌言看他緊閉上眼往自己脖子上掛的樣子,睫毛怕得抖動,跟個小動物似的可愛,不禁放軟了聲音:「你給蟻族許諾了什麼?他們為什麼會把你送出來?」
程知魚沒留意到蕭酌言語氣的變化,仍然緊閉雙眼:「我給了他們化形水,要求他們不可以跟教育部合作……」
蕭酌言臉色一變:「什麼化形水?」
「我的血。」
「……」
蕭酌言沒由來一陣恐慌,握住珍貴人類掛在他身上的腰,沉冷著聲音道:「你的血能幫助動物化形?」
「嗯嗯嗯……」程知魚小雞啄米:「我快要掉下去了,元帥你再抱一下我吧。」
蕭酌言握著掌中柔軟的腰肢,垂眸:「還有誰知道這件事?」
程知魚道:「你你你,我只告訴了你!」
蕭酌言皺著眉,仔仔細細地問了一遍事發經過,程知魚知無不答,片刻後,蕭酌言眉目更冷了:「還有那隻小螞蟻。」
「什么小螞蟻……」
程知魚話還沒說完,腰上的大掌忽然使勁,失重感席捲心臟,程知魚怕得眼眶發紅,慢慢沁出淚珠。
……好,愛流淚的破毛病又犯了。
耳邊風聲烈烈,身邊沒有了蕭酌言的氣息,他一個人落在風裡,腳下是堅實的地面……嗯?
地面?
程知魚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還站在雲層之上,心驚膽戰地埋頭一看,他居然整個人都懸浮在空中!
而蕭酌言卻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