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魚揉了揉耳朵,想確認自己並沒有聽錯。
蕭酌言喜歡他,喜歡他?!
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脆弱人類?
騙人的吧。
他給自己定了定心神,一時之間找不到什麼說辭,垂眸發現他們還抱著,輕輕掙了掙。今天之前,他還能蠻不講理地把蕭酌言當做一條順風龍,但發生了這種事情之後,他就沒辦法心安理得被抱著了。
蕭酌言沒鬆手,垂眸看著他:「想到了什麼,眼珠一直在轉來轉去的。」
「沒什麼……」
程知魚心裡兵荒馬亂,根本不知道說點什麼,猶豫很久,才低聲道:「元帥,我想下去了。」
天上太高,動不動就要元帥抱著,他心裡很容易變得亂糟糟,現在這種情況,程知魚覺得他和元帥都需要各自冷靜一下。
蕭酌言看他忽然變紅的臉,沒忍住打趣道:「一直聽你叫我元帥,太生疏了,換一個。」
程知魚眨眨眼:「換什麼。」
「自己想。」
程知魚明白蕭酌言就是在取笑他,鑑於現在他身家性命就握在蕭酌言手裡,他抿了抿唇道:「蕭元帥。」
蕭酌言快被逗笑:「怎麼越換越生疏了,不行,再換一個。」
程知魚硬邦邦道:「我不知道還能換什麼。」
難道要對你直呼其名?
整個獸人大陸,有誰敢對元帥直呼其名啊。
蕭酌言挑起眉:「真想不到了?」
「元帥……」程知魚討饒道:「帶我下去吧,小龍崽該想我了。」
他嗓音低低的,發梢貼著臉頰,眼睫毛隨著呼吸撲扇,一張小巧的臉被碎發遮住大半,看上去委屈又失落。
算了。
蕭酌言想。
他突兀的表白已經足夠讓人驚訝,珍貴人類柔軟脆弱,需要時間消化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
「不逗你了,我帶你回去。」
蕭酌言原本的計劃是,慢慢來,程知魚被他冷落太久,心裡對他的認知已經定型,他需要用陪伴和呵護來一點點挽回配偶的心。
然而現實總是很骨感的,程知魚一下地,立刻兔子似的一蹦三丈遠,轉眼就跑到幼崽群里,連頭都沒回一下。
蕭酌言差點氣笑。
「元帥。」蟻王被簇擁著走來,視線在他身邊打著轉:「您剛才說找我兒子有事,問清楚了嗎?他現在在哪兒?」
蕭酌言只能暫時收回放在程知魚的身上的注意力。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他打算回到家後再把程知魚抓過來。
不說兩句好聽的話,不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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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魚消失了二十多個小時,帶來的幾隻幼崽早已經擔心得坐立不安,這段時間要不是溫利壓著,幾隻小崽崽早就衝進蟻穴尋找爸爸了。
「你終於回來了。」溫利狠狠鬆了口氣,「再不回來,這些小崽子都要跟我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