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手裡是什麼書嗎?我想他應該是知道的。甚至他是看著這本書的主人多狼狽難堪。」
「那他明白這本書,會讓我陷入怎樣的境地嗎?他應該也知道的,卻只會以為這是小打小鬧,能給我個慘痛的教訓,殊不知改變了我的一生。」
家裡人全都呆怔在原地,譚永年回到家裡半年多,可是他一句都沒提過以前,更別說這件事情了。
譚燁輝面色難堪地站在原地:「二哥是要跟我秋後算帳?」
「我對這事沒有一點印象,難保不是二哥年紀小,害怕加上對家裡思念太深,臆想出來的。」
「我只知道,因為家裡人找你,對我照顧有所疏忽,讓我高熱一晚上,差點就沒挺過來。」
「你只是丟了,而我差點沒命了!」
譚永年挑眉,「難道不是因為你愧疚被嚇出了病?」
「我說這些,不過是要跟你表明,你我身上流著爸媽的血,是兄弟,但是我不認你!」
「所以麻煩以後你們三房看到我跟我媳婦,就當沒看到,更用不著對我們陰陽怪氣……」
他瞥向譚燁策:「老四也是如此,你不將我當哥,我也不稀罕你當我弟,礙眼!」
他的忍耐是有限的,平時他整天不著家,不在乎這些,可是現在他娶了媳婦,就不能讓媳婦兒受到一點委屈!
與其勉強自己維持表面親情,讓人得寸進尺,倒不如一開始就將臉皮撕破當陌生人。
譚父和譚母苦澀地對視一眼,沒想到家裡人丁興旺,可是人心不齊。他們也想一家人熱熱鬧鬧在一起,只是龍生九子各不相同,每個人的脾性除了家庭影響,還與個人有關的。
他們已經沒有那麼多心勁,再挨個將孩子們掰正,問題是他們也沒這個能力。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吶!只希望孩子們撞南牆的時候,悠著點。
譚燁策緊抿下唇瓣,眼眶泛紅地嗤笑聲:「誰稀罕有你這麼個土包子哥哥!」
一道木門並不能隔絕多少聲音,而且胡安陽聽覺靈敏,自然是一字不落地聽了個全。
她明白譚永年直接挑明,對老三和老四的不喜,全是為了她。
「值得嗎?」胡安陽微微嘆口氣,輕聲問道:「人生的路很長呢,你們身上流淌著相同的血,不可能真正割捨掉的。」
譚永年給她倒了杯溫水,看著她乖巧地小口喝著,笑道:「父母也好,子女也罷,以後會一直陪伴在我左右的,只有一個你。」
「我若是不多為你想想,豈不是讓你在家裡替我受罪、受委屈?」
「我不捨得……」
不捨得……三個字讓胡安陽破防了,記得小時候哥哥為了護著她重重高空墜落,地上的血染紅了她整個童年的噩夢。
可是,她仍舊記得等待救援的時候,抱著哥哥哭成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