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嚴肅地說道:「等我攢點錢,就報名夜校,聽說兩年就能拿出文憑來,單位承認的。」
「到時候我再表現下自己在繪畫上的天賦,應該能坐辦公室,時間自由些。至少,不給昌昌丟臉。」
鍾景同嗤笑聲:「你自己安排就好,跟我匯報什麼?我又不是你的誰。」
徐安陽抿著唇輕笑,「因為你是昌昌的爸爸,我們都希望給他最好的。」
「我真不能再聊了,明天上班我會困的。」
鍾景同臉色一黑,「說得好像我在拉著你聊!」
他猛地站起來,收拾碗筷就要去洗刷。
徐安陽快步繞過桌子拉住他。
鍾景同低垂著眼瞼,冷淡地睨她。
徐安陽笑著拿著手距離他身體一寸的位置丈量。
「我告訴你,糖衣炮彈對我沒有用,別以為以前我給過你機會,這次也能同意你的無理要求……」鍾景同一動不動,口吐凶言。
徐安陽認真記住他的尺寸。男人好像更偉岸了些,雖然他穿著居家服,倆人距離這麼近,她能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熾熱的溫度。那露出些許的胸膛也跟潛伏起來的獵豹似的,蓄積著可怕的力量,能一下子將她撲倒撕裂!
「我給昌昌織衣服的時候,順帶給你織一件,如果你不喜歡,我再拆了就是,到時候我穿上,別人會以為我跟昌昌穿親子裝……」
鍾景同深吸口氣,咬著牙道:「一碗疙瘩湯,換一件毛衣,我穩賺不賠,先提前謝謝您了!」
徐安陽笑了下,輕聲說:「晚安。」
鍾景同望著她離開的背影,愣了一會兒神,面無表情地去洗鍋碗。
徐安陽惦記著早起呢,奈何住在舒適的地方,隔壁是她曾經的男人,以及她唯一的兒子,胃也舒坦不再抗議。她竟然沉沉睡過去了。
往日她天不亮就要起來做早飯,今日她是聽見鑰匙開門聲才猛地彈起來。
她快速扒拉下自己的頭髮,穿好衣服,將床鋪收拾好,開門走出去,懊惱地看向打飯回來的男人:「對不起,我睡過頭了。」
女人剛睡醒,緊繃的神經還沒恢復,聲音軟綿帶沙,像是在撒嬌般。
鍾景同看了她一眼,「洗漱過來吃飯,待會你直接去上班。」
徐安陽嗯嗯著,去衛生間收拾自己之前,又偷偷竄到虛掩門的臥室,痴漢般瞧了小傢伙好幾分鐘,才被站在門口的鐘景同瞪出來。
她這會兒更加懊惱不已。但凡她早起幾分鐘,都能多瞧兒子幾眼。
洗漱完,她看著豐盛的早飯,心裡不由得泛暖。
她一手拿著茶葉蛋,一手用筷子夾香酥油餅,喝得是廠區門口五毛錢一碗的羊肉糝湯,有一種人生巔峰不過如此的錯覺。
徐安陽忍不住問了句:「鍾景同,你缺閨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