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保護不了大爹他們,也保護不了流浪者家族的家人們,當年的他只能看著那些火光,看著那些屍體,一遍又一遍地痛恨自己無用,然後立刻轉身逃跑,跑去找瀨田姐,祈求瀨田姐幫助,卻只能苟活下自己的一條命。
E也是,深潛心網時,他明明說要保護E的,卻仍舊沒能成功。
維爾埋著頭,沉默著。
E本來就極低的體溫浸泡過冰水後更是殘餘潮濕與寒氣,單單只隔著一層西裝外套的布料,她能透過骨子裡的冰寒感受到維爾的體溫和心跳。
她只是察覺到維爾站不穩,怕他覺得在王儲面前丟面子才順手拉維爾靠著自己,甚至還有點擔心維爾凍著了。
不過現在,溫熱的呼吸打在致命的頸窩讓E有些不適應,幸好維爾那頭褪色灰白的頭髮不扎人,毛茸茸的,感覺倒是和他養的那隻電子寵物熊一樣軟綿無害,勉強能夠忍受。
「我可沒見過哪個野狗像他這麼懦弱,」王儲見狀露出了嘲諷鄙視的神色,以一種輕慢的語氣不服氣道,「就他,也配被兄長拿出來和我比較……」
「閉嘴!」E陰狠的打斷他,「否則我現在就不顧後果殺了你。」
王儲皺眉,「你又發哪門子瘋?」
E沒說話,她只是輕輕抹了一下從肩膀滑到鎖骨盛滿又溢出的溫熱水漬。
帶了一些鹽分,明明是溫熱的,卻感覺有些滾燙,划過她冰冷的皮膚,落入胸前未接受過醫療,也未長好的大開破洞,讓那被冰水泡得發白麻木、連鮮血都不再流出的傷口感受到了輕微的疼痛。
是淚,維爾…在哭嗎?
這年輕人…很難過嗎?
這孩子,是在為死去的家人,難過嗎?
為什麼要難過呢?死去了,忘記那些人的名字和一切,不就再也不會難過了嗎?
人格余薪還沒恢復多少的E缺失了新萌芽的那點意識,仍舊維持著對於「死人」最恰當的態度。
死去的人太多,擁有太多的悲傷,再記起來,人的精神是會撐不住的,所以她才逐漸選擇忘掉,將這作為自己的一個程序。
註定要死亡的,就不要去記他的名字,不要與他產生交集。
一旦相識的人死亡,就直接忘掉他的名字。
不付出這些情感就不會痛苦,這是維持精神穩定的方式。
她不是很能理解為什麼要為逝去之人又或是失去之物悲傷,只感覺胸口有一些東西悶住,沉澱在心臟里,被鎖鏈層層封鎖 。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