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這才板著臉,沉著聲:「說吧,怎麼回事。」
齊瑄起身,直接在皇后面前跪了下來:「母后,兒子不想,至少幾年內,不想太子妃有孕。」
皇后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走到齊瑄面前,看著齊瑄的頭頂,到底閉了眼,深吸口氣:「為什麼。」
「為了福瑜。」
皇后一怔,有些明白了齊瑄的意思。
「父皇要用世家,必然會抬一抬世家的地位,福瑜是兒子的嫡長子,可他年歲太小,太子妃若很快有孕,日後,福瑜又要如何自處?」
「何況,兒臣因產育,已沒了兩位太子妃,若她再……」
「不許胡說,」皇后知道,這兩個理由都是齊瑄的真心話。
齊瑄要是再沒一個太子妃,對他的影響,實在難以估量。而聰慧知禮的長孫福瑜,在皇后的心裡,意義也絕對大過還沒影的次孫。
何況裴良玉出身世家,皇后出身勛貴,她對福瑜天然就有一種維護親近。
皇后沉默片刻,道:「不許用傷身之藥。」
「兒臣沒用藥,太子妃也沒有,」齊瑄看了皇后一眼,「兒臣與太子妃,並沒圓房。」
看到皇后面上毫不意外的神色,齊瑄知道,他賭對了,這件事,皇后果然已經知道了。
皇后重新在主位上坐了下來:「太子妃知道你的想法了。」
「兒臣昨日已同她說了。」
齊瑄沒再繼續說,皇后卻自認從今早裴良玉與齊瑄的舉止中看到了答案。
到底事關自己兒孫,皇后便是覺得齊瑄擔心太過,卻也不敢說裴良玉一旦生育,對福瑜沒有半點影響的話
「你預備等多久,才是佳期?」
「至少三年,」齊瑄道,「若是可以,兒子想等到五年後。」
五年後,福瑜總角之時,便不能再算作幼童,可看作少年了。
「太長了,」皇后冷著臉道,「至多三年,你務必與太子妃圓房,你娶的是妻子,不是泥塑的擺設。」
「是,兒臣知道。」
待齊瑄應了,皇后也不耐煩再看他跪著,但等到宮人來報,說裴良玉回來了時,皇后捏著茶杯蓋的手卻是一抖,杯蓋落在杯盞上,發出一聲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