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前頭有條路,可以往有野菊花的山坳里走,」齊瑄使人到前頭傳話,福盈一行人,便都停在了岔路處,沒再繼續往上,而是在原處撿起了掉落的楓葉。
兩個孩子嘰嘰喳喳一陣,又拿起楓葉比對一番,問才到近前的齊瑄:「爹,為什麼樹上的楓葉,山裡的這麼紅,家中的沒那麼紅啊!」
面對著福盈福瑜的疑惑,齊瑄一噎,這事,他也沒注意到過。
「樹的方位,地勢高低,日夜的冷暖,都能影響葉子的顏色,」裴良玉淡淡道,「山中晝暖夜寒,較之城中更甚,楓葉自然也就更紅。家中葉子顏色淺些,也是一樣的道理。」
「你們母親說的對。」
福盈不大相信:「真的?」
齊瑄笑著捏了捏福盈福瑜的臉,「自然是真的,你們裴外祖,可是士林中極有名氣的,你們母親作為他的女兒,自然也懂得許多。」
福盈驚訝得小嘴微張,福瑜則煞有其事的點頭:「我知道裴外祖,先生曾說過。」
先生曾說過?裴良玉心中一動:「你先生竟和你提過我爹?」
福瑜點點頭,正要說話,就聽見已拉著齊瑄往前的福盈喊了一聲,頓時就不肯在後面留著了。
裴良玉雖有心探聽福瑜的先生說過什麼,卻也只得道:「去吧。」
齊瑄看著兩個孩子撲進了野菊花叢,裴良玉又許久沒跟上來,便問:「在想什麼呢?」
裴良玉直言:「在想福瑜的先生。」
「他的先生有什麼好想的?」
「我與福瑜雖只相處了一月余,卻也看得明白,福瑜是個懂事又聰明的孩子,便對他的先生有些好奇。」
「原來是這樣,」齊瑄道,「他先生姓何,寒門出身,曾是延平十五年的進士,在外地做官時,因勛貴傾軋而罷官,我可惜他的才華,便把他收進了東宮做幕僚。他為人通透,我便叫他為福瑜開蒙。」
裴良玉點了點頭:「看來,你這個決定,是做對了。」
裴良玉說完,又看向遠處花海。若是東宮幕僚,深受齊瑄信任,能知道爹,又對他有所評價,也能說得通。
「爹,母親,有人摘了好多花!她們有用嗎?」
福瑜見裴良玉兩人走近,指著一處叫兩人看。
那邊有好幾個穿著短打的農婦,正在摘野菊花放到隨身的布袋裡。
齊瑄聞言道:「若想知道,不妨一問?」
福盈聽了,喊道:「誒!你們摘那麼多花做什麼呀!」
裴良玉蹙起眉。
底下農婦不妨福盈是和她們說話,抬頭看見上頭一行穿著錦衣的人,面上多了幾分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