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侯世子到此,意思自然明了,為的就是福瑜身邊的伴讀之位。但他口中只說是讓幼子與皇孫一同玩耍。
皇帝眯了眯眼,輕笑著拍了拍福瑜的肩膀:「既是給你尋伴讀,自然得合你脾氣才好,你自去看看,誰最合你眼緣。」
福瑜點點頭,仔細看了看底下的幾個小孩,又看了一眼面容板正的齊瑄。
「看你爹做什麼,你想選誰就選誰去。」
福瑜猶豫片刻:「皇祖父,我還是更喜歡穎侯世孫。」
聽福瑜這麼說,穎侯世子面上笑意加深了幾分。
「到底是有親緣的,」皇帝含笑點點頭,又給了各家賞賜,才叫他們都回去。
等殿中沒了外人,皇帝面上笑意才淡了幾分:「福瑜,你挑穎侯幼孫,可是有人同你說了什麼?」
福瑜做出懵懂模樣搖頭:「福瑜只是覺得他最面善,皇祖父,福瑜選錯了嗎?」
皇帝聽罷,神色莫名,只摸了摸福瑜的頭:「福瑜做的很好,只是定下了你的伴讀,朕還有事要同你父親相商,你先去吃些果子,再回去,好不好?」
等福瑜乖巧應了,被帶出去,皇帝看著齊瑄繃緊的臉色道:「往常都說福瑜比福盈穩重,哪知這一任性起來,倒叫人措手不及。好在此番,也算陰差陽錯。」
齊瑄艱難扯出了一個笑,是陰差陽錯,還是故意為之,他這個做父親的,清楚得很。
「等回去之後,兒子好好教訓教訓他,」齊瑄深吸一口氣,才道,「既然福瑜身邊兩個伴讀,都是勛貴出身,這屆學子殿試之時,父皇便可隨意些了。」
皇帝聞言,倒高興了些:「世家那幾個,果然不錯,朕特意叫抄錄了前二十名的卷子來,竟是個個都有,且都是言之有物,是難得的良才。朕竟有些不捨得讓他們往翰林院平白呆上三年了。」
「他們名次好,家中不缺錢糧,若不去館選,怕會惹人非議,」齊瑄想了想道,「不若兒臣回去打聽打聽,若他們有外放之意,或額外長處,待入了翰林院,父皇再擇機慢慢調出來就是。」
等皇帝應了,齊瑄告退出來,再接了福瑜慢慢往回走,不禁為福瑜不時偷看他的舉動給氣笑了。
「不是當著你皇祖父還敢撒謊嗎,怎麼到了孤面前,就做出這樣畏懼的舉動?」
聽見齊瑄自稱孤,福瑜急了:「爹,我……我只是……」
「只是知道孤特意沒挑誰,便特意選了誰,」齊瑄忍了忍,到底沒能忍住眼中那半分失望,他嘆了口氣,摸了摸福瑜的頭,「到底還是年幼了些。」
東宮,長平殿。
「殿下,」雲裳從外頭進來,行禮道,「奴婢有事稟報。」
裴良玉才得了會試的好消息,正高興著,見她進來,稍稍斂了面上喜氣,示意宮人出去,才問:「何事?」
「皇孫的兩位伴讀已定,是威國公嫡孫和穎侯嫡幼孫。」
「穎侯嫡幼孫?」裴良玉念了一遍,「本宮記得,待選的沒有他家,是皇上吩咐加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