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母后聽過?」裴良玉不動如山,「侄兒想做大將軍,兒臣思來想去,大抵也就只有這本合適了。」
「聽過的,」皇后看裴良玉的神色更溫和了,「當初你們外祖得了一殘本,受用無窮,曾想過要求一全本,可惜《武公兵法》存世甚少,本朝竟再沒聽說誰家有,一時引為遺憾。」
「竟還有這麼一段,」裴良玉道,「不若兒臣再叫抄上兩本,母后異日叫人送信去時,一併帶去?」
「這……」皇后十分意動。
「既是兒臣的嫁妝,兒臣便可處置,」裴良玉又道,「說來兒臣祖上還和武公有些親緣。」
「那母后就舔著臉收了,」皇后說著,又好奇追問裴良玉和武公的關係。
「武公姓李,正是西南李氏出身。」
「原來是這樣,」皇后想了想,「如此算來,太后娘娘也是武公後人了。」
因著武公之事,皇后又留裴良玉說話,讓她用過午飯才回。
裴良玉自然也早早將書冊尋了出來,預備親自抄上兩本。
青羅見她要自己動筆,忙道:「抄書這樣細緻的活計,不如交給奴婢們?」
「要送給母后和威國公的東西,還是本宮自己動筆的好,」一是孝敬,二是誠意,三也是為了讓威國公府記下這個恩。
威國公嫡長孫是福瑜伴讀,那麼威國公難免就和福瑜親近。裴良玉既已意識到,以後她和福瑜定不是一條心,那如今就該好好埋線了。細水長流,方是相處之道。
裴良玉記性好,說是抄錄,倒不如說是默寫,但因是要送人,字不能寫得差了,短短一個下午,她才默了三分之一。等太陽漸漸西沉,她便收了,預備明日再寫,免得壞了眼睛。
她揉了揉手腕,看了一眼自鳴鐘:「太子還沒回來?」
霜芯知道裴良玉的心思,上前道:「參與殿試的考生,都已於酉時離宮,太子殿下怕是要再遲些才能回。」
裴良玉點點頭:「今日殿試可有什麼大事沒有?」
霜芯正搖頭,就聽見齊瑄的聲音在門口處響起:「一切順利。」
「你回來了,」裴良玉站起身,「如何?」
齊瑄見裴良玉如此心急,也沒瞞她:「父皇略看了看,都很喜歡,只是在名次上還有些疑慮。」
名次一時差了,卻也還在二甲前列,就不妨事。忍一時委屈,卻能簡在帝心,日後官路亨通,青雲直上,便是大好事。裴良玉鬆了口氣,重新坐下。
齊瑄見她得了想要的消息,便坐了回去,不由笑著搖了搖頭:「好歹做個樣子,迎我一迎。」
裴良玉心情鬆快,看他一眼,索性借著手邊茶盞,倒了一杯茶,推到對面,齊瑄常坐的地方,拉長了聲音:「請太子殿下用茶。」
齊瑄忍笑端起茶盞,一口飲盡:「太子妃倒的茶,就是香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