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嫂、侄兒不必多禮,」裴良玉面上笑意多了幾分真心,「只在東宮中,又沒有外人,何必參見來參見去的,只論家禮就是。」
世子夫人聽見裴良玉這麼說,鬆了口氣,人也沒那麼僵:「到底國禮為先。」
這位世子夫人可真是個妙人兒,裴良玉沒再勸,只請她入座,又叫了衛羅春近前。
「這一路上,可辛苦?」
衛羅春比福盈福瑜大兩歲,今年正好六歲。許是常在練武場上曬著,膚色倒不如京中的孩子白淨,但他瞧著很精神,膽子也大,面對裴良玉的問話,半點不怵:「回太子妃,辛苦的,不過出門能看到好多東西,不知不覺就到了。」
裴良玉聽得喜歡,又問:「聽說你乳名春郎,本宮可能這樣叫你?」
「當然,」衛羅春道,「祖父說了,太子妃送了我們家一個大寶貝,要我聽太子妃的話!」
「這孩子,」世子夫人嘴角一抽,同裴良玉道,「多謝太子妃送的《武公兵法》,父親見到,歡喜極了,若非他不能回京,是想親來謝您的。」
「也是湊了巧,」裴良玉順手摸了摸衛羅春的發頂,「母后說春郎想要做個如父祖一般的大將軍,本宮便想到了這本書,同母后說了之後,才知道外祖他老人家尋了許久不曾得。」
世子夫人聽罷,仍鄭重和裴良玉道謝:「不管是否湊巧,太子妃若無此心,也是不能成的。」
裴良玉推拒不得,這才受了。
而後,她又來謝裴良玉的賞賜。
「說是見面禮,本宮卻沒能當面轉交,還要表嫂原諒本宮的怠慢才是。」
「殿下言重了,」世子夫人道,「您也是為了娘娘能高興,怎麼能叫怠慢。」
兩人借著這事,多說了幾句,關係也近了幾分。加之世子夫人不會一直在京中,衛羅春在宮中住著,怕還要裴良玉費些心思,世子夫人也有心恭維,兩人相處,便更加舒坦。
等要離宮前,裴良玉與世子夫人已約好等衛羅春頭次入宮學那日,還要再見。
「威國公世子夫人倒和京中的勛貴夫人不大一樣,」青羅替裴良玉拆了花釵,道,「殿下同她也合得來,若她常在京中就好了。」
「若真常在京中,世子夫人怕也不會是這麼個脾性了。」
見過威國公世子夫人後,裴良玉正考慮著,要如何在世子夫人離京前,同她建立不錯的情誼。至少得到能私人送信的地步。
雖說有衛羅春在宮中,可要是沒什麼關係,乾巴巴的信件往來,也達不到她和威國公府維持良好關係的目的,反而還要叫人疑心,是不是另有什麼陰謀算計。
「殿下說的是,」青羅認真想了想,「若是在京中,就是為了外人的眼光,世子夫人也必得做出些改變才行。」
裴良玉忽然眼前一亮,她知道該怎麼做了。
「好丫頭,你真是個福星。」
裴良玉沒頭沒尾的一句夸,讓青羅有些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