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羅顯然領會了掌醫的意思,面上帶了幾分驚喜:「上回已是臘月里,正月忙亂,事情多了,殿下小日子不准從前也是有的。」
掌醫聽罷,便俯身恭賀:「殿下脈如滾珠,乃是孕像,只是如今月份尚淺,殿下若要更確切些,不若再請太醫來。」
青羅聽罷,一時意動,看向裴良玉:「殿下?」
若是平日,不消提醒,裴良玉也是要讓請太醫來的。可如今眼看就是會試,在此時爆出有孕之事,喜自然有,可難保不會打破世家與勛貴之間岌岌可危的那條線。
思及此,裴良玉便沒同意,只道:「掌醫醫術精良,何必再勞師動眾的去請太醫。再多等十來日就是。」
又說:「眼看春闈將近,太子忙得腳不沾地,暫不必通稟,待這幾日過了,本宮親自同他說。」
眾人正齊聲應是,便聽見外頭秋嫻行禮之聲:「郡主金安。」
裴良玉眸光微閃,面上卻露了笑:「是福盈來了?」
「拜見母親,」福盈比從前大了幾歲,性子依舊活潑任性,但規矩比之從前,不止好了一星半點。但孩子大了,小心思比起從前,也多了不知多少。
裴良玉免了福盈的禮,往她身後看了一眼沒瞧見劉傅姆,問:「這兩日倒春寒,劉傅姆怎麼放你自個兒出來了?」
「今兒是王家舅母生辰,福盈特來向母親告假出宮,沒叫劉傅姆跟著,」福盈掃了一眼掌醫,「母親傳了掌醫,可是有什麼不適?」
「前些時候日日忙著,如今一時鬆快下來,有些敗了胃口,不是什麼大事,」今日穎侯夫人生辰,福盈要親自去賀,裴良玉自然不能告訴她實情,只輕輕揭過,「劉傅姆守屋子,你叫誰跟你去?」
福盈輕輕眨了下眼:「就帶了幾個宮女。」
裴良玉微微蹙眉:「只帶幾個宮女怎麼成,還是叫劉傅姆同你一道的好。」
福盈不樂意:「多少人跟著,又不缺這一個。只是去穎侯府一趟,賀完壽便回來了,至多二三個時辰的事。」
見福盈不肯聽,裴良玉也沒多勸。
因王家的進言,福盈去年頭,就去了宮中,與其他公主、郡主一同進學,一個月里,大半都在宮中度過。皇帝有意讓福盈與勛貴結親,以安舊臣之心,她身邊的宮人被王家藉機換了一個上來,就是齊瑄也只能放任。
等殿中的外人都走了,青羅才小心道:「這一年郡主在宮中進學,和王家親近不少,那新來的宮人才伺候了多久,倒叫劉傅姆都退了一射之地。」
「你得空同她說說話,叫她謹慎些伺候就是,」裴良玉道,「她跟在福盈身邊這幾年,本宮與太子都念她的好處。」
「是,」青羅應了一聲,「有殿下這句話,劉傅姆也算是用了顆定心丸了。」
裴良玉只笑笑,吩咐一旁宮人:「叫秋嫻來。」
不過片刻,秋嫻進門,裴良玉打發了殿中閒人,便問:「方才郡主來了多久了?」
「回殿下,郡主剛到,奴婢便通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