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瑄握著茶盞的手不自覺輕撫了一下:「是天時不好,也是有人要渾水摸魚。」
裴良玉眼皮子一跳,雙手交握於腹部,做出保護姿態:「宮中大祭,可是要所有人按品級大妝出席?」
齊瑄見她如此緊張,拉了她的手道:「你放心,我必不會叫那等小人得逞。」
裴良玉緊緊握著他的手道:「事情既然與天災扯上了關係,若咱們什麼都不做,只怕民怨起,民心向背。」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樣的道理齊瑄身為太子,不會不懂,只是生而為人,總有私心在。
「天不作美,非人力所能為,」齊瑄閉了閉眼,「我再去勸一勸父皇。」
裴良玉輕嘆一聲:「只怕父皇也身不由己。」
「總要叫父皇知道,他是被誰逼得不得不祈雨的,」齊瑄看了裴良玉一眼,到底有些話未能出口,只說,「我往母后處去一趟。」
等齊瑄走了,碧苒上前撤下茶盞,又來問晚膳如何安排。
裴良玉口中無味,只說晚些再用,讓青羅秋嫻回來後,再進來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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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正在鳳儀宮中聽琴,瞧見齊瑄進門,板正的臉上便再沒撤下過笑。
「這樣熱的天,怎麼也過來了,」皇后忙把齊瑄叫到近前坐下,又讓人加了個冰盆,就放在齊瑄不遠處,「等過會兒不熱了,再擺到邊上去。」
皇后一通忙完,才揮退了伺候的宮人:「這幾日天熱,不是在你父皇那裡忙著?」
齊瑄見此,索性也不瞞她,道:「兒臣知道了些事情,不好同旁人商議,只得來求母后了。」
皇后聽罷便問:「連玉兒都不能說?」
齊瑄點點頭。
皇后眼中滿是舒心和滿意,道:「到底是什麼事,竟把你難成這樣。」
齊瑄便將外頭關於大旱的謠言一一說來,又特意點明了幕後主使,直把皇后氣得不行。
「老三幾個簡直放肆,」皇后被氣得胸廓劇烈起伏,「欽天監都說不準何日能夠下雨,他倒是什麼都知道了?若你父皇准許設祭,卻未能求下雨來,這罪責,他們可擔嗎?」
「所以,」齊瑄在旁又加了一把火,「如今外頭已隱隱有影射東宮不賢,又有暗指玉兒腹中子嗣的謠言了。」
皇后面上一寒,看了齊瑄一眼問:「可是有不相干的人在裡頭摻和?」
齊瑄沒點頭也沒搖頭,只說:「兒子也曽想裝傻,可有些人實在太過顯眼,兒子也不能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