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這一瞬,福瑜有些猶豫。若真是出了什麼事情,白氏大可以一推二五六,推得乾乾淨淨,可這簪子,卻在名義上經過了生母的手。
「讓我瞧瞧,」福盈移步上前,湊到白氏面前,叫她站矮了些,好叫自己看得更清。
白氏見福盈很感興趣,看了王景程一眼,等福盈看過之後,摘了那簪子,又送入福盈發間:「這簪子精巧靈動,合該殿下這樣的年紀使才是。」
到底以為是親娘留下來的物件,福盈也沒嫌棄是旁人用過的舊物,道:「我那兒還有一套金累絲的頭面,等回去了,叫人拿給白姨。」
白氏笑道:「那奴婢可要偏了殿下的好東西了。」
福盈用手輕碰了碰那簪子,眼波流轉,緩步行到亭邊,想瞧瞧自己戴著如何,轉眼也發現廊下宮人行色匆匆,不免問了出來。
「這有何難,」白氏道,「叫個人來問問就是了。」
說著,白氏親自出了亭子,攔下個宮人問了幾句,略站了片刻,才又回返:「聽說是長平殿那邊發作了,殿下可要先回?」
「先去瞧一瞧吧,」福盈面上神色淡了幾分,回頭問福瑜,「你去不去?」
福瑜點點頭,看向王景程:「到底是去那邊,你先回吧。」
王景程也沒多說,只深深地看了白氏一眼,才笑著同福盈福瑜告別,往宮門處去了。
長平殿偏殿中,里里外外圍了不少人,加上不敢開窗,今兒又熱,就更顯沉悶。
裴良玉心裡有些煩躁,額上又多是汗水,掃了一眼裡頭的人,問穩婆:「如何?」
穩婆忙道:「稟太子妃,宮口才開了兩指,想來還得些時候。」
裴良玉聽罷,便囑咐身邊一眾宮人:「別都在裡頭呆著,外頭也要人看著呢。留青羅和穩婆在就是,秋嫻,你去迎一迎我娘。碧苒,你領人去同兩位小殿下說一聲,今日不必過來了。」
有老嬤嬤還想勸一勸,青羅一個示意,便有桂枝等人上前,親熱的將人請到了耳房。
等人都出去,屋子裡一下空曠許多,裴良玉這才覺得舒服了些,沒那麼煩悶:「青羅,擺個冰盆在外頭。」
穩婆聽得這話,眉心一跳。
不等她開口,青羅便輕聲道:「這會兒冰盆太涼,不合用,奴婢已叫人打了水在屋外放了一圈,殿下且忍一忍,今日就暫借水氣吧。」
管它冰盆水盆,於裴良玉而言,這會兒都是個心理安慰。這肚子一疼起來,她便什麼也顧不上了。
齊瑄得了消息從宮中回來,倒和耽擱了一陣的福盈福瑜差不多時候到長平院外。
瞧見兩人身後還跟著白氏,齊瑄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