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獨他,連著一旁的姜斤斤都大氣不敢喘,心中驚駭至極。王家,可真是膽大妄為。連一個小公子,都膽敢攛掇皇孫動手除掉太子妃,甚至還敢借郡主之身親去犯險。
齊瑄閉了閉眼,看了一眼姜斤斤道:「你親自去,就說孤見福盈福瑜坐了這樣久,擔心兩個孩子,特派太醫前去診脈。」
姜斤斤領命正要退出去,又被齊瑄叫住:「那簪子,不必今日取來,孤要那白氏不死,卻惶惶不可終日,你可懂了?」
「奴遵令,」姜斤斤領了命出來,面上卻顯出幾分苦色,這東宮後院,俱在太子妃殿下的把控之下。雖說白氏身在錦繡苑中,可錦繡苑有大皇孫和郡主在,要只叫白氏日夜不安,還不至於傷了兩位小主子,可真是難了。
姜斤斤心下正合計著,已領人到了錦繡苑中。
書房裡,福盈福瑜正相對而坐,忽而聽聞姜斤斤親自領了太醫前來請脈,不由都有些驚訝。
福盈下意識看了一眼外頭天色,正要回頭同福瑜說話,卻在不經意間瞥見了一旁白氏面上一閃而過的驚慌。
福盈微微蹙眉,卻瞧見弟弟臉上也添了幾分凝重。
福盈不明就裡,心下卻咯噔一下,有了些不大好的預感:「這會兒來請脈,福瑜?」
福瑜倒沒看白氏,只在福盈頭上的簪子上掃了一眼,又落在了福盈鬢側,道:「應是父親慈愛。」
福盈心下稍安,率先起身往外而去。
白氏見福瑜落在後頭,上前兩步,卻不等開口,就被打斷。
「既是父親派人來,你就不必去了。」
白氏咬了咬下唇:「太子如今派人來,只怕是知道了什麼。還盼殿下看在奴婢一片忠心的份兒上,替奴婢轉圜一二。若終不得成,也罷了。」
福瑜眼瞼顫了顫,到底沒說什麼,轉身出去,獨留一個白氏,在書房中坐立難安,心中惴惴。
福瑜進門時,太醫已在為福盈診脈。姜斤斤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恭恭敬敬對他行禮,卻少了幾分笑和往日親密。
太醫診脈完畢,道:「小郡主一向體質康健,如今只是稍有疲累,只消沐浴淨髮,再佐以善推拿的宮人,便無大礙。只是殿下畢竟年幼,還是少用這樣沉重的金簪,以免長此以後,易犯頭風之症。」
稍有疲累便要沐浴,還特地指明了淨髮。那金簪精巧,又不是實打實的重量,怎用得上沉重二字。
福盈面上不動聲色,心卻不住往下沉。
隨後太醫又替福瑜把脈,這回倒是沒說什麼。
等一切罷了,姜斤斤才上前道:「還請兩位小殿下保重身體,以免叫太子殿下傷心。奴告退。」
姜斤斤退了出去,福瑜不禁看向一言不發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