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理想化的預設,她可不做。何況她別有圖謀,並不在意這一點。
裴良玉早過了從前想調和與福盈福瑜關系的時候。像從前的福瑜,正直聰明又有主意,是個可愛的小孩。如今不也是小心思成串?要說他真被王家蒙蔽,裴良玉是不大信的。說他對王家的勢力動了心,所以付出了行動,倒還更可能些。
只是,若他當真旗幟鮮明的站到王家那邊還好,偏生又帶了幾分軟弱和理想化。
想在裴良玉這裡討些好處,又放任王家詆毀裴良玉,策劃對她不利的行動,等到事發,他卻是清清白白,半點沒沾手,一切都是旁人所為。
到頭來,還不如福盈,至少態度從來鮮明。為人處事,倒也敞亮,知道分寸進退,曉得維護東宮體面。
裴良玉擱下茶盞,瞧了眼外頭天色,道:「可算放晴了,趁著惠安沒來,咱們折梅去。等他過來,便連窗都開不得了。」
第87章
裴良玉折了幾枝紅梅,親自捧在手中,才轉到殿中,正遇上齊瑄轉身看來。
裴良玉預備著福盈會來,穿的還算齊整,一身華服,頭上飾以幾支紅寶釵。她原本身量瘦削,這幾年養尊處優,加上才生了孩子沒幾個月,人圓潤了一圈,容貌上去了幾分仙氣縹緲,更顯明艷多情。
她好些時候沒踏雪尋梅,此刻正是好心情,叫人解了披風,自己走到齊瑄面前,卻見他面帶欣賞,只隨著自己而動,不由得薄嗔他一眼,取一枝梅輕輕摔在他懷裡道:「登徒子。」
齊瑄握著花枝,看她去尋白瓷瓶來供梅,仔細在花間尋了一小枝折下,插到她發間笑道:「我看自己妻子,怎麼就成登徒子了?」
裴良玉不答,伸手撫了撫髮髻上的梅花,又看了一眼他手里被折了一小節,頓失姿態的梅枝,口中怪道:「好容易挑回來插瓶用的,如今卻成了這樣。」
說著,裴良玉也伸手折了一枝,替齊瑄簪在了發上,又喚來桂枝,讓她將這支梅上剩下的花瓣一一取了沏茶。
等桂枝離去,她才和齊瑄回身坐下,道:「今日不忙?這會兒就回來了。」
「眼看年節里,朝中上下一團和氣,誰樂意這時候找不自在呢,」齊瑄說著,隨意看了一眼平日福盈坐處,「今日福盈不在?」
「早先打發了人來傳話,說是與福瑜一道往母后處去了,」裴良玉說著遲疑片刻,問他,「怎麼忽然問起這個?」
「只是見春郎獨自回來,有些奇怪,」齊瑄微微蹙眉,「我看春郎極少出門,與人少有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