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
那一天發生的所有事情他都歷歷在目,每一張面孔,他都清晰地記得,仿佛上一刻還在和自己打招呼。
為什麼自己當初那麼愚蠢,白白害死了沈越……
為什麼自己不夠強大,拖累了隊友……
為什麼自己沒能救下那5個哨兵……
為什麼自己現在成了這個樣子……
都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太愚蠢,都是我的錯!
「……¥#&狂躁值#……79.51%……¥#冷靜……」
沈鴻雪的眼中,世界天旋地轉,耳鳴讓他聽不清周圍的聲音,他無力保持平衡,跌跪在地上。
他大口喘著粗氣,渾身上下無一不在陣痛,唯獨胸口,疼得他快忘記了呼吸。
他垂著頭看著自己顫抖的雙手,上面似乎沾滿鮮血,有親人的、朋友的、隊友的、敵人的,唯獨沒有他自己的。
突然間,沈鴻雪恢復了理智,他想起來了,自己現在中了「恩賜」,即將成為敵人的傀儡。他也很清醒地明白,只要殺了自己,敵人就無法操控自己。
心中的閘門被緩緩打開……
他突然笑了,乾裂的嘴唇被微笑撕出了傷口,鮮血順著唇角蔓延。
如果他被-操控了,世界上將無人能殺死他,除非是再晉升上來幾個S級。
而他也不願意被-操控,所以他做了最極端的選擇……
「張希」像是看什麼稀罕物種般,在他的身邊踱來踱去,邊搖頭邊用詠嘆調評價,「不,你做不到的,『恩賜』是不會允許你傷害自己或者自-殺的。」
沈鴻雪抬起頭,像看死人一般盯著他。
「張希」嬉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沒錯,『恩賜』就是這麼神奇,並且你也沒辦法傷害我,哈尼。」
沈鴻雪抬起頭,望著天井,自嘲地笑了笑。隨後舉起雙手蓋在自己的臉上,用力地搓揉一下,平復了一下呼吸,抬手悄悄地敲了下耳機,表示自己在聽。
耳機那邊傳來鬆了一口氣的聲音,「您現在狂躁值,已經升到了86.71%,請努力保持冷靜、保持清醒,我們會支持您到最後一刻,不要放棄。」
沈鴻雪深吸一口氣,他看了看周圍密密麻麻的水管,然後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試圖支配每一塊在和他理智作對的肌肉,一步一晃地靠近「張希」。
「張希」站在原地,不躲也不說話,微笑著等著步履蹣跚的沈鴻雪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