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容爽過去旋轉門把,但沒轉開,門從裡面鎖了。他湊近了聽,猛然往後退一步。
「澤文我們回去!去上廁所吧!」
趙容爽想去拉周澤文的手,帶他趕緊離開。但雜物間傳出一個女孩子的嚶嚀聲,周澤文眼睛紅了一圈,一手捂住嘴,先趙容爽一步跑開,在洗手池邊狂吐不止。
趙容爽慌了,等周澤文吐了一會兒,就趕緊帶著他往醫務室跑。
周澤文這一病就是一個星期。事後,趙容爽回想起來,就恨自己上廁所幹嘛非得拉個伴?為什麼要帶他去開那扇門?但同時又慶幸那天早讀及時捂住了周澤文的眼睛,要不然真的不敢想像會有什麼後果——他只知道周澤文純得很,卻沒想到他對這種事情這麼抵制。
他反思自己是否跟周澤文走得太過親近了些?會不會自己跟他說的許多話,他表面上在笑,其實心裡很介懷?會不會周澤文其實本來就很討厭自己,但是礙於同學情面沒有說出來?
趙容爽真希望自己是多慮了,但是,周澤文再次回來上課後,很明顯就和他疏遠了許多。後來周澤文媽媽來了學校很多次,徐飛被老王叫到外面狠狠罵了一通,罵了什麼聽不清,但最後兩個響亮的耳光是全班都聽得清清楚楚的。
於是就有人紛紛猜測,這得是犯了多大的錯?把老王氣成這樣?
別人不知道,趙容爽卻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他從來不喜歡在老師跟前告狀,更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告狀,就是這麼狠的。但他別無他法,他不說,周澤文更不會說。
在高中生的時間觀念裡頭,他們的時間就是由一張張課表和考試安排形象化的。一中的教學和考試無疑在全市抓得最嚴,一學期二十周,三次月考一次期末考都是必須要保證的。到了高三還有周考。因而,一中本科錄取率和一流高校錄取率最高,但同時,學生和老師也最辛苦。
高一第一次月考說來就來。
考場按上一次成績排序,11班雖然沒有參加上一次全校的分班考試,但學校還是以他們班的人優先排序——他們班前四十個人在排在第一考場,剩下的幾個排在第二考場。
趙容爽0101,周澤文0102。
六場考試,愣是一句話也沒說。
後來成績出來,趙容爽還是第一,周澤文排名掉了一名,變成了第三。第二是鄭越凡。
這是正式的月考,除了年級排名要張貼出來,年級前五名還要拍照貼文化長廊上。於是,11班的五個學生被安排到綜合樓五樓的攝相館拍照。路過校長室的時候,裡面傳來激烈的爭吵。
趙容爽聽出其中兩個人的聲音,一個是周澤文的媽媽,一個是老王,另外兩個其中之一應該就是校長,還有一個不知道是誰。
周母像是有些氣急敗壞了,說話的聲音有些都有些顫抖,「我說過了他不只是這樣!」
老王:「那您說他到底還有那些過錯?如果您不說出來,周媽媽,我作為班主任也要對每一個學生負責啊!」